讓他來做三公九卿的職位,就是讓他來養老,同時,也是某種意義上的人質。
士燮親自來做人質,朝廷則放士家在帝國最南端的領土上生存,開發,這是朝廷對士家最后的施恩。
九天之后,這個消息緊趕慢趕的送到了交趾郡龍編縣太史慈的駐地。
此時距離太史慈的請示消息送出去也就不到二十天的功夫,可謂是神速了。
得到皇帝的命令,還有各種意義上的暗示,太史慈就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
于是太史慈就把皇帝的命令當著所有人的面宣讀給了士燮。
士家雖然沒有主觀意義上的犯錯,但是還是造成了交州的動亂,這是小錯,本來不用重罰,但是士家又犯了大錯。
大錯在于士武和士壹兩人大逆不道,不知死活的對抗中央天子之兵,造成王師損傷,有了造反的實際行為。
本來皇帝應該為此下令讓士家被誅滅,以此維護天子的威嚴,但是考慮到士燮實在是非常恭敬,且及時與逆賊脫鉤,所以勉強允許士燮家族脫罪,不被株連。
但是士壹和士武兩家分支則必須要全部誅滅,以此維護朝廷的威嚴。
士武一家已經完蛋了,那就另當別論,士壹一家也要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之后,皇帝念及士燮也有功勞,多年鎮守南疆勤勤懇懇,面對王師勤懇侍奉,不曾怠慢,所以大發慈悲,任命士燮為光祿勛,盡快啟程北上到朝廷做官,榮升九卿。
另外任命士家人士聞任九真郡太守,任命士濱為日南郡太守,然后又把合浦郡南面的朱崖洲增設為朱崖郡,任命士忠為朱崖郡太守,以此了解這場突如其來的交州劇變。
這個命令宣布完了,太史慈看著跪在面前面色大變的士燮,頗有些玩味的笑道:“士府君,這皇帝詔你不接嗎?”
士燮渾身一抖,抬起頭看向了太史慈那玩味的笑容。
稍微一品,士燮便心驚膽戰。
他知道自己并沒有拒絕的自由和資格。
不接就是死。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士燮跪在地上雙手舉起向前,接下了這份皇帝詔。
“臣,士燮,叩謝天子隆恩!”
看著士燮那“感動”的模樣,太史慈哪里看不出來他眼下的糾結和痛苦。
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反應一下,但是眼下必須要有的準備工作也不能少。
離開縣城,太史慈回到軍營,一聲令下,軍隊進入一級戰備狀態,隨時準備鎮壓叛亂,蕩平不臣,用武力執行郭鵬的命令。
軍隊才是皇命得以傳達四方貫徹到底的根本推動力量。
威懾的姿態擺的很足,對內對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對于士燮和整個士家來說,這是一個關乎命運的抉擇。
所以激烈的爭論會議就在龍編縣城內展開。
總體來說,支持的人數和不支持的人數是對半開的。
因為中央軍人數多,實力強大,后勤充足,展現出了極強的軍紀軍規和威懾力,這讓士家人感到畏懼,感到害怕。
他們意識到就算集合交州的全部力量也無法戰勝中央,無法實現當年南越王趙佗的豐功偉績,強行對抗面臨的下場就是死亡。
所以有差不多一半的人被嚇破了膽,覺得應該接受朝廷的命令,美其名曰【忍辱負重】,主張南遷,另立家園。
但是由于中央這一次是要把士家的祖產連根拔起,連祖宗之地都不給留,強行把士家驅趕到國土最南端,嚴重違背了安土重遷的傳統習俗。
一些士家老人被氣得須發皆張,面色漲紅,表示寧死也不愿意交出蒼梧老家歸屬權。
與之相比,士燮本人不能繼續留在交州而要去洛陽做九卿高官的事情反而不是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