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鵬自以為幽默的修辭手法好像并沒有起到什么幽默的效果。
當然,他也不是在做脫口秀節目。
他在欺負人。
“諸位手握重權,指望你們一心一意為國出力,做個純臣,做個沒有私心的圣人,那純粹是我的一廂情愿。
我也知道,諸位宦海浮沉,奮力拼殺,功成名就之際,不想著作威作福就是修養上佳了,怎么還能指望更多呢?”
郭鵬一臉嘲諷的笑容:“我活著的時候,諸位尚且顧忌一些,下手輕一些,不那么明目張膽,因為怕被我知道,被我嚴懲,可有朝一日我死了,諸位還會小心翼翼嗎?”
七人剛要說些什么,郭鵬又示意他們不要多說。
“我只是在代指所有臣子,不是在說你們。”
他們只能面面相覷。
這不就是在指桑罵槐嗎?
說的不還是我們嗎?
當著我們的面罵我們,你很有成就感嗎?
郭某人還就真的很有成就感。
“我知道,我解決不了土地兼并,我不能活萬萬年,一直死盯著你們不讓你們兼并土地,你們也活不了萬萬年,你們自己不兼并,難保后代子孫不兼并。
到頭來,還是逃不過,土地還是要被兼并,積重難返,魏國最多三百年,又要覆滅,天下蒼生飽受戰亂之苦,然后再來下一輪治世和亂世,歷史再重演一遍。
循環往復,周而復始,一次一次接著一次,就像一個永遠都走不出去的怪圈子一樣,后朝總是要吸取前朝的經驗教訓,可日子一久,又都忘了,完全記不起來了。”
郭鵬抬起頭,看著宮門外的天空出神。
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覺得皇帝說得事情有點意思。
感覺皇帝好像看破人間要白日飛升了一般。
郭鵬及時收回了情緒。
“我可以不管,我可以坐觀成敗,反正那個時候我早死了,我死之后發生什么事情和我就沒有什么關系了,我管這些事情干什么呢?
和我有什么關系呢?我難道還能管到三百年以后?永遠活著死盯著你們不讓你們起任何心思?那別說你們了,我自己都要崩潰。
但是,我又在想,如果我本來可以想到辦法去解決,或者說稍微緩和一下這個問題,而我卻不去做,這對于我而言,是否也是一種罪過?
畢竟我的后人已經不能像我這樣放開手腳辦事了,他們辦事,必然會有所掣肘,無法像我這樣放開手腳辦事。”
郭鵬回過頭,看了看在座的七人。
“既然我能做到,我能想個辦法,哪怕做不到,只是稍微緩和一下,給大家留下緩沖的余地,應該也是可以的。
這樣做,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強,而且更重要的是,把他們分封到海外建立他們自己的國度,能為我們得到更多的土地。”
說到這里,郭鵬嘆了口氣。
“我知道的,我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我管的住你們,管不住你們的子孫后代,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找到更多的土地,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