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永對此無可奈何。
西北官僚們因為切身利益關系所以努力維護西北商業現狀,但是其他地方的官僚們又沒有切身利益在這里,愿意維護西北商業的官員不多。
想完全依靠中央支援解決這次的危機,幾乎是不可能,西北必須要自己想辦法。
于是他一邊停止了貸款審核,一邊駁回了所有在審核的貸款申請,又一邊聯絡了司馬懿詢問他辦事的進度。
這件事情的辦成與否也關系到財政部。
因為很多小店鋪都是靠著財政部的貸款建立起來的,稍有差池就是一筆糊涂賬,處理起來相當麻煩,還涉及到對方家里的土地,那就要和民政部扯上關系了。
關系到土地的事情,延德九年以后民政部就沒有好說話過,在土地問題上相當死板、死硬,極為強勢。
財政部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麻煩,所以就希望司馬懿果斷一點,把該關掉的店鋪全部關掉,能收回的貸款全部收回,削減爛賬的數目。
爛賬少一點,他們也好有足夠的精力根據對方家庭的收入要求對方按期還債。
這樣就不必拿對方家里的土地做文章,不必牽扯到民政部,那么爛賬也有填平的時候,不需要財政部背鍋。
結果司馬懿一來就對著任永大吐苦水,說事情不好辦。
他派去辦事的人給對方家里的親朋好友還有周邊鄰居堵著,店鋪的門都進不去,更不要說讓他們關店的事情了。
現在很多店鋪的店主都已經聯合在一起,人多勢眾,他這邊勢單力孤,眾怒難犯,所以左右為難,舉步維艱,他慌的就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六神無主了已經。
任永頓時就很不高興——你司馬仲達素來以能干著稱,戴著一頂干吏的帽子,現在到我這里裝草包?
所以他說話就很不客氣。
反正也很少客氣過。
“司馬都護素來以能為、敢為著稱,整個安南都護府都知道司馬都護為能吏之首,處理政務從無差池,井井有條,我等也素來佩服,怎么這個時候倒像個縮手縮腳還喋喋不休的懼內愚夫了?”
這話就說的很不客氣,拿懼內的廢物男人比喻司馬懿,幾乎等于是在罵人了。
司馬懿修養再好也覺得肚子里一股火咻的一下躥起來了。
要不是不敢,他真是恨不得一拳揍在任永臉上,讓他囂張!
當然,不敢就是不敢。
司馬懿深吸一口氣,堆出滿臉笑容,哈著腰呵呵笑道:“任郎中這話就見外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咱們這些地方官員看似強勢,其實那個不是戴著枷鎖辦事?
用錢要看你們財政部的臉色,用人要看刑部的臉色,辦點事情束手束腳,事后還要寫報告,動輒就給你們找上門問這問那,反復的問,弄得我現在一看到你們,就渾身不對勁。”
這種套路官話任永聽的實在是太多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他擺了擺手。
“司馬都護,有話直說,任某這里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得,這是你說的。
司馬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