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業不是勾心斗角賺點錢,不是用商人思維把利益最大化,而是治理地方,安定百姓,行政和經商不同,商人追求利潤,行政的根本追求是政通人和,而非利潤。
用長遠的政通人和層面的損失,換來一時的安穩和名聲以及短期利益,這種手法和心理不是一個中央級別的高官所應該具備的。
司馬懿是個超級官僚,高明的政客,卻不是個政治家,他的眼光不夠長遠,思慮不夠深沉,或者說——他不愿如此。
他能看得比一般官僚政客更遠,但是達不到政治家的高度,為政一方帶來的損失不會很大,可若讓他治理國政,必然會埋下傾覆的種子。
他會把這種做事手段帶去中央,且比一般庸官更加高明,高明的讓人一時間都看不出他這樣做的危害。
等時候到了危害來了,他或許早已撒手不管了,或者死了,誰也追究不到他的頭上。
但是危機的種子,就是他種下的,可他卻不用承擔什么責任。
魏帝國的中央權勢極大,可以主導地方,中央官員所做的一切,都能影響到整個帝國,所以必須要慎之又慎,不能為了眼下的利益而不顧長遠的代價。
這是極其不負責任的行為。
司馬懿沒有對于自身職責的尊重,他不是一個負責任的人,他對于權力和職位沒有敬畏之感。
郭鵬做皇帝,做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制定的政策會導致民不聊生,烽煙四起。
他喜歡權力,熱愛權力,卻也敬畏權力。
而司馬懿沒有這種意識。
于是郭鵬得出了一個結論——司馬懿只能在地方為官,不能在中央做官。
或者更具體一點的說,也不是不能去中央,但是只能讓他受中央的指示去做事,卻絕不能讓他執掌天下權柄,制定天下政策。
中央最為重要的幾十個制定政策的官職,他是不能觸碰的,他只能做人手中刀,不能做執刀人。
這是肯定的。
“太上皇,您覺得司馬都護做錯了嗎?”
李豐小心翼翼的詢問郭鵬。
他很擔心郭鵬打算對司馬懿做點什么,這樣的話,他們這些配合司馬懿威脅安息商人的人也要被追責,到時候會遭到什么懲處就不好說了。
“這不是錯,司馬懿做的不能算做是錯誤。”
郭鵬搖了搖頭:“只是他所做的這一切,并非是不用付出代價的,但是這個代價,不是他來付出,而是你們所有人來付出,甚至,你們都不一定知道你們正在付出代價。”
李豐一臉懵逼,聽不懂郭鵬在說什么。
但是他聽出來了。
太上皇對司馬懿所做的一切好像不是很滿意。
但是那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令罷了,也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過一把兩千石郡守的癮。
只要太上皇不追究他的責任,他是什么都不用擔心的,地位低也有地位低的好處。
只要別被當成替罪羊給司馬懿背鍋,那就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