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審審陳年舊案,順帶著折磨一下詔獄里那些死不足惜的混蛋們,精進一下審案手法,研究全新的問罪技巧之類的。
倒不是說沒有案子辦,只是不會有那么高的烈度,不會引起群臣的恐慌。
而一旦程昱得到了命令,就意味著讓群臣感到恐慌的高烈度反腐狂潮要開始了。
一旦這樣的狂潮開始,就不會輕易結束,只要手腳不干不凈的,那就要做好進詔獄的準備,而一旦進了詔獄,再想要完整的出來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了。
程昱無數次用血一樣的事實告訴他們——我和你們不一樣。
程昱是一個屁股完全坐在了皇帝這邊的官場另類,簡直就和一個剛剛通過科舉考試進入官場滿腦子都是忠君報國一腔熱血的愣頭青一樣,做事完全不顧后果。
可是一般的愣頭青在官場的大染坊里泡一段時間,碰碰壁,經歷一下前輩們的親切指導,差不多就會軟化了,就會染上各種各樣的顏色,不再滿腦子忠君報國了。
官場前輩會親切的指導他們,他們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懂的都會明白,懂得越多,那自然就越不純潔,越有小心思,新人也就逐漸變成老油條了。
而程昱幾十年宦海沉浮,卻仿佛越活越回去了,回到最開始的時候了。
此時此刻的程昱在群臣眼里就和剛進官場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一樣,一腔熱血,滿腦袋都是忠軍報國,一心的公平正義。
而可怕的是,這個混小子手里拿著皇帝給的尚方寶劍,劍術還很不錯。
他能先斬后奏!
程昱同時兼具混小子的天不怕地不怕和老練官僚的狠辣手腕,是郭鵬留下來震懾群臣的最可怕的一枚棋子,一旦動用,必然天崩地裂。
面對經濟危機以及隨后而來的政治危機,郭瑾敏銳地察覺到了群臣對于皇權的威脅。
他們想要沖破枷鎖!
他當機立斷,祭出了程昱這把一旦出鞘必須飲血的殺人刀。
殺人去吧!
程昱召開會議之后,司隸校尉府的官員們帶著法卒們四散而出。
他們開始他們開始興風作浪了。
第一步,他們要求財政部、內閣審計司交出民政部自興元元年正月初一以來的全部用度賬目,聲稱收到匿名舉報,說民政部有人私下里挪用公款以為私用,需要展開全面調查。
棗祗是民政部的頭頭,是此番**的主要發起者,朝堂上反對派勢力的領頭羊,深為郭瑾所記恨。
皇帝最為忌諱的就是臣子組織政治勢力對皇帝發起政治攻勢,曾經這樣做的人都被郭鵬干掉了。
但是現在郭鵬退位,離開洛陽遠游,似乎又有人覺得他們的時代回來了。
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掙扎一下,看看他們的時代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要是真的回來了,他們可就要張牙舞爪了。
察覺到這一點的郭瑾記恨起了棗祗,他不識好歹的行為讓郭瑾決定把他廢掉,換一個聽話的人上臺做民政部尚書。
郭鵬時代的老人們正在逐漸老去、退去,有些比較有自知之明的,就知道急流勇退,不給新皇帝添麻煩。
棗祗不一樣,棗祗偏要給新皇帝添麻煩。
這不行的。
郭瑾要讓所有覺得他下手比較軟的牛鬼蛇神們看一看他是不是又高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