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皇帝似是有心似是無意的詢問,程昱正襟危坐,面不改色。
他連郭鵬的層層考驗都挺過來了,說老實話,他根本不懼郭瑾的問話。
郭瑾雖然在各種意義上都和郭鵬很像,但是程昱最能明確的感覺到郭瑾的行為方式是在模仿郭鵬。
一種致敬似的模仿。
他的言行舉止,都能看出很濃烈的郭鵬的味道,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郭鵬做過的。
當然,他不是郭鵬,他不如如郭鵬,各種意義上都不如郭鵬。
郭鵬在延德十年以后已經進入了一個權力的巔峰,可以為所欲為,沒有人敢于違背他,那是他威望登頂的時刻,是真真正正用自己的能力和態度威壓天下的天下人。
郭瑾只是借著郭鵬的余威還有他這柄郭鵬的手中刀在辦事。
若是郭鵬已經死了,他也已經死了,興元元年和二年,郭瑾面對的局面絕對不僅僅只是眼下這個程度。
被皇帝奪走的權力,群臣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奪回來。
縱觀歷史上下,這份權力被王侯君主一個人掌握的時間,遠遠不如被權貴群臣掌握的時間久。
歷史的絕大部分時間,這份權力都是統治階級之中的利益集團互相分割把持,而不是皇帝一個人掌握。
能夠稱得上集權于一身的皇帝,或者說統治者,那是屈指可數。
畢竟那太可怕了。
朝廷,或者說群臣,在這個制度之中其實是非常反對君主集權的。
就算是在一個集權皇帝身上,也要分他生命中的不同時刻。
有些時候他不得不和權貴、群臣分享權力,有些時候,他才能一個人獨裁**。
郭鵬做皇帝的十三年里,最開始所掌握的不過是軍權和掀桌子的能力。
然后一步一步的掌握了政權,再然后推翻士族掌握了教育權,最后在經濟層面上完成變革,通過大叛亂事件奠定自己獨一無二的權威,掃滅所有反對者。
那時已經是延德十年了,他真正作為一個**獨裁皇帝的時間,只有三年。
也就是這三年,郭鵬帶給所有人的威壓和絕望感是空前的。
絕不絕后不知道,但是就這三年,每一個統治階級里的人都能感覺到來自皇帝的恐怖威壓。
那種威壓讓那些經歷過的臣子們至今難忘。
所以郭瑾一發飆,群臣立刻想到了郭鵬發飆的模樣,瞬間膽怯,直接跪下唱征服。
很難說這不是他們被郭鵬整怕了的心有余悸。
而后郭鵬選擇了退位,把皇位交給了郭瑾,郭瑾借著郭鵬留下的余威順利登位,整頓軍權政權財權,逐漸坐穩了帝位。
這其中少不了郭鵬的暗中推動和幫助,沒有郭鵬那么細心的籌備,這次皇位交接絕對不可能那么順利。
這樣的情況下郭瑾要是坐不穩皇位,那就真的白瞎了郭鵬那么多年的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