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因為他們貪腐才死,而是因為我所以才死掉了?
棗祗一時間居然有些糊涂了。
他想不通為什么大家都在埋怨他,明明他什么也沒有做錯。
他感覺自己好像瞬間就眾叛親離失去了一切,像個茫然無措的盲人,不知道該往什么地方走,下一步又該做什么。
乃至于他回到辦公室里坐下的時候,身邊只剩下了諸葛瑾一人。
看著郭瑾的圣旨,棗祗面色頹然,不知所措。
“子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嗎?是我做錯了事情,才導致如今的這一切嗎?”
棗祗開始懷疑自己。
諸葛瑾猶豫片刻,然后搖了搖頭。
“不,不是部堂的錯,是貪官污吏自己犯錯,和部堂又有什么關系呢?就算部堂什么都沒有做,貪官污吏難道就不該被懲處嗎?”
諸葛瑾的話讓棗祗找回了一些自我。
“是啊,我就覺得奇怪,為什么貪官污吏被懲處反倒成了我的錯呢?我只是為國家考慮,我只是反對西北商業,這難道有錯嗎?”
望著棗祗自我懷疑動搖的迷茫模樣,諸葛瑾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
真的和棗祗沒有關系嗎?
從他的角度看,要不是他那么逼迫皇帝,搞政治攻勢,皇帝還真不至于下手那么狠。
只是事到如今,他實在不忍心往棗祗的傷口上撒鹽。
棗祗對他還算不錯,對他多有提攜,當他還是個民政外行的時候,棗祗對他的提點都很有幫助,幫他很快在民政部內站穩了腳跟。
“部堂沒錯。”
他穩住情緒,讓自己說出了這句話。
棗祗抬頭看了看諸葛瑾。
過了一會兒,棗祗低下頭,一臉苦笑。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還有什么好說……子瑜,對不住了,這一次,差點牽連到你。”
諸葛瑾連連搖頭。
“瑾行的正,坐的直,沒有貪腐受賄,沒有偷稅漏稅,程仲德再怎么查,也查不到瑾身上,就算查上來了,也不是部堂的錯,是瑾自己犯錯,與部堂何干?”
“子瑜……”
棗祗抿起嘴唇,雙手顫抖著伸了過去,握住了諸葛瑾的手:“今后,便只有你在民政部了,記住我說過的話,不要改變自己的意志。”
“瑾記得。”
諸葛瑾默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