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嗣的確膽子小。
而且一路過來被郭鵬的軍威還有那些殺氣四溢的軍漢給嚇得不輕,現在郭鵬對他如此溫和,讓他很高興,也略有些忐忑。
“袁公一路來,真是辛苦了,鵬麾下有沒有照顧好袁公?有沒有為難袁公?”
“照顧甚好,不曾為難在下,將軍不必擔憂。”
袁嗣對于郭鵬的熱情頗為忐忑,不知道郭鵬想怎么樣對待自己。
整個汝南袁氏的名望都因為袁術稱帝而臭了,汝南袁氏家族百余年苦心經營的一切轉眼之間就被袁術毀掉了,袁紹要是還在,那還行,可惜袁紹不在了。
袁嗣也是心如死灰,覺得袁氏沒有前途了,也不想就這樣死掉,所以干脆投降了,希望郭鵬不會殺害自己。
郭鵬沒有殺他,但是也沒有給他新的任命,這讓袁嗣有些惴惴不安,來到壽春的路上就更是如此了。
眼下看到郭鵬如此熱情,他稍微有些放松,但是也不知道郭鵬具體想要做些什么。
郭鵬請袁嗣坐下,與他談論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然后,進入了正題。
“我是萬萬沒想到公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郭鵬一臉的痛心疾首:“他依然是天下第一大諸侯,手握一半的天下,想要什么不可以,為什么非要稱帝?”
袁嗣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附和道:“其實在下也是如此認為的,袁公路貿然稱帝,不僅危害一方,還把整個汝南袁氏拖入深淵,袁氏一瞬間成為天下的叛逆,做出這種事情,袁氏又該如何立足于天下呢?”
也是一臉痛心的樣子,一邊痛心還一邊小心的觀看郭鵬的反應。
郭鵬點頭。
“我也是這樣想的,若不是公路做得太過分,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連勸誡的機會都沒有,公路就做了皇帝,我難道還要做大漢的逆臣嗎?我難道要遺臭萬年嗎?”
“國之大義為上,私人情感為下,為國之大義,將軍做的再正確不過了。”
袁嗣連忙配合。
郭鵬無奈的嘆息,連喝幾杯酒,又說道:“我與公路從小相識,他就像是我的長兄一樣,現在兵戎相見,又有誰能理解我心中的痛苦?”
袁嗣繼續配合。
“袁氏叛漢,自絕于天下,汝南袁氏這百多年的聲望,算是毀了,公路必死無比,和他有關的人也難逃一死,這不是我愿意做的事情,但是,我卻不得不做。”
袁嗣呼吸一滯,擔心的等著郭鵬的下文。
“只是,無論如何,公路對我有過幫助,有些事情別人可以不做,但是我卻不能不做,所以袁公,我希望,你可以成為汝南袁氏撥亂反正的那一人,將袁氏最后的香火傳承下去。”
郭鵬如此一說,袁嗣瞪圓了眼睛,心臟猛烈的跳動了起來。
“將軍……將軍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袁氏主脈是不能得到原諒的,但是撥亂反正的旁系,或許還能得到天下人的諒解,畢竟主家下定決心要作亂,旁系想阻擋也是難以阻擋不是嗎?
我自己作為潁川郭氏的旁系,我也是深有體會,家主想要做出的事情,又怎么能是旁支可以左右的呢?大家名為一家人,實則各懷心思,有些無奈之舉不也是很正常的嗎?”
郭鵬話鋒一轉,讓袁嗣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什么。
“將軍是希望在下做些什么嗎?只要將軍說,只要在下能做到,在下一定做到。”
袁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落水者一樣,急切地看著郭鵬,眼中滿是求生的**。
“這個倒也不難,只要袁公寫一封書信,送入壽春城,痛斥公路的舉動是罔顧人臣倫理,罔顧天下大義,你深以為恥,與公路劃清界限,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如此,我便能幫助袁公脫離困局,求取一線生機。”
袁嗣大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