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瑾已經十四歲了,郭鵬十四歲的時候已經在盧植手下求學了,已經獨自面對雒陽這個帝都的風風雨雨了。
郭瑾已經在他的羽翼下受到了太長時間的庇護,是時候該放出去接受一些風吹雨打了。
所以在得知朝廷的第四波封賞團隊已經渡過黃河向鄴城進發的時候,就在某天晚上,郭鵬把郭瑾叫到了自己的書房里。
“朝廷的封賞使者已經渡過黃河,向鄴城來了,這一次,為父不會拒絕,而會接受,建立魏公國,成為魏國國君,而你,就是魏國的太子。”
郭鵬放下了手上所有的工作,和郭瑾面對面坐著,進行著為數不多的父子之間的正式談話。
說起來,這樣的談話次數并不多,算上這一次,是第三次。
第一次,郭鵬告訴郭瑾,他今后必將過上身不由己的生活。
第二次,郭鵬告訴了郭瑾什么是封邦建國。
這一次,郭鵬告訴郭瑾,他會成為魏國的太子,魏國的繼承人。
郭瑾一愣,坐在郭鵬的對面,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你已經十四歲了,為父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殺過人,走過很長的路,孤身在雒陽求學,拜入大儒盧植名下,成為他的弟子,個中艱辛,你是清楚的。”
郭瑾抿著嘴唇,緩緩點了點頭。
“你不是孩子了,為父也不允許你繼續做個孩子,你是為父的嫡長子,你沒有選擇,魏國的太子,就是你,而你一旦成為了魏國的太子,必將面臨所有人的審視,所有人都會拿為父的繼承人的身份來看待你,你將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郭鵬伸手給郭瑾倒了一杯飲料,遞到了他的面前。
郭瑾雙手接過飲料,沒有喝,猶豫了一下,看向了郭鵬。
“父親,兒子真的能做好這件事情嗎?”
郭瑾不是小孩子,他知道他應該知道的一切,郭鵬沒有把他當作小孩子,而是當作成年人在和他交流。
“阿瑾,為父說了,你沒有選擇,一如當初的為父,為父也一樣沒有選擇,你是繼承人,為父偌大基業的繼承人,你必須要做好。”
郭鵬這樣一說,郭瑾的面色就更加緊張了。
見他這樣,郭鵬忽然笑了。
郭瑾覺得奇怪。
“父親為何發笑?”
“太像了。”
郭鵬笑著說道:“十八年前,為父離開家鄉,將要前往雒陽的時候,你的祖父,也是這樣和為父談話,互相說自己感到擔憂和疑惑的事情,你的祖父沒有把為父當作孩子,所以為父也不把你當作孩子。”
“父親當年……是怎么想到要去雒陽的?”
郭瑾忽然這樣問道。
郭鵬稍微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從未給郭瑾講過自己是怎么一路走來的。
這對于郭瑾而言是很重要的,因為他需要知道他的父親是怎么一步步走到這個地位上來的。
欠缺必要歷練的他,得不到這方面的歷練,但是至少,他需要知道,他的父親是怎么樣噙著血淚一步一步往上爬的。
“為父的故事一點都不好聽,除了血就是淚,你若要聽,為父就說給你聽,你聽了之后,或許對你很有好處也說不定。”
郭鵬微微笑了笑,喝了一口清甜的飲品,緩緩開口,將自己的故事緩緩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