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不知道馬超已死,韓遂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巢被一鍋端了,兩人你追我趕的,頗有一種不解決掉生死問題就絕對不罷休的架勢。
追擊了一天一夜,馬都跑累死了,終于,馬騰那邊跑不動了,摔在地上喘氣,連爬都爬不起來。
韓遂也好不到哪里去,追擊的時候也追掉了自己的半條命,馬騰摔在地上跑不動了,他也跑不動了,累得快要崩潰,不過好歹是追到了。
馬騰身邊的最后十幾個親兵已經全部戰死,被韓遂追擊的時候用弓箭射死了,就剩下馬騰一個人。
韓遂喘著粗氣在原地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帶人上前把馬騰給摁住了,然后捆了起來。
“壽成,為什么跑得那么快啊?啊?哎喲喂,給我累的……”
韓遂一邊喘粗氣,臉上就露出了十分愉悅的笑容:“這大半年,對我下手很快活吧?我的部下,我的軍隊,我的糧秣,我的權勢,全都給你奪走了,就差一點兒,我連命都要沒了,你很快活吧?”
“文約,咱們兩個的事情……可以……可以我們自己解決……你……你為什么要把曹子孝給喊來?”
馬騰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喘息了一會兒,有了些力氣,于是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咱們兩個的事情?”
韓遂忍不住笑了:“你仗著涼州刺史的權位,幾乎奪走了我有的一切,你還讓你兒子如此的折辱我,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侮辱我,侮辱我的女婿,這是咱們兩個的事情?你這是殺人誅心啊!”
“即使如此……你……你也不能把曹子孝放進來!”
馬騰咬著牙,滿臉都是痛恨。
“不把曹子孝喊來,那你就痛快了,我的軍兵全都給你拉攏走了,你要殺我,我沒有還手之力的,這天下還有這樣的道理?你要殺我,我不準還手,我還不準叫人來幫我,是吧?”
韓遂伸手捏起了馬騰的下巴,惡狠狠的看著馬騰:“壽成,你也太貪心太無情了!”
“我無情不假,但是你把曹子孝放進來,咱們就都沒有活路了!”
馬騰怒道:“你讓他來容易,讓他走,就沒那么容易了!他一旦越過隴坻進來,涼州最大的依仗就沒了!防線形同虛設,到時候,涼州該怎么辦,不還是郭子鳳一句話的事情?”
“那也比被你殺了強!你要殺我!郭子鳳會讓我做涼州刺史!”
韓遂在馬騰的臉上拍了拍:“咱們那么多年的交情,你卻要殺我,你一朝富貴,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我的命,你可真是有情有義啊馬壽成!你有資格說我嗎?你有嗎?”
面對韓遂的追問,馬騰心中發虛。
他知道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可是他更清楚,曹仁率軍進入涼州之后,恐怕就不會走了,涼州再也不能割據,遲早會被郭鵬拿下。
“你現在一定很得意,你在想著做涼州刺史。”
馬騰忽然笑了:“但是文約啊,你別忘了我說的話,我告訴你,你沒好下場的,你打開自家的大門,把強盜引了進來,你以為他們還會走嗎?我要你的命,他們也要你的命!你必死無疑!啊哈哈哈哈哈哈!”
馬騰仰天大笑數聲,然后忽然暴起發難,站起身子就沖撞身邊的韓遂親兵,親兵大驚,條件反射般一刀劈過去,馬騰的腦袋就被砍了下來。
馬騰死在了眼前,韓遂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并沒有那般的興奮,反而是有那么一絲絲的……
凄愴。
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也不知道為什么,韓遂的心里忽然出現了這樣的感覺,他本來以為自己會很開心的,因為他靠著一波神乎其技的操作,活下來了,想置他于死地的馬騰卻死了。
“回去吧,把他的尸首帶著,一起回去。”
韓遂沉默了一會兒,下達了命令,帶著僅剩的十幾名親兵踏上了回程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