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嚴格保密,郭鵬甚至不讓家人知道竹紙的存在,身邊人里所知道的,也就是最早陪伴郭鵬的五個小跟班,金木水火土五人。
現在除了火木兩人搖身一變成了統兵將領,其余三人都被郭鵬放在了這里,為郭鵬秘密管理造紙工場和印刷工場。
“父親,這些,都是父親準備的?”
“自然,阿瑾,你可不要小看了這些東西,就這兩樣東西,咱們家的江山能否坐穩,那可是很有必要的,甚至可以說是關鍵之所在。”
郭鵬拉著郭瑾的手,帶著他走到了工場外面,在一個小亭子里坐下,讓親兵遠遠拉開警戒線,這里,是只有父子兩人進行的一番深談。
“你一定有很多疑惑,不知道為父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和力氣打造了這樣的工場是為了什么。”
“是,兒子還沒有想明白父親為什么這樣做,那么大的規模,到底是為什么?還請父親解惑。”
郭瑾向郭鵬討教。
郭鵬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想要說明白,是不容易的,因為理解起來就不容易,但是真要說穿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郭鵬緩緩開口道:“阿瑾,說這個之前,有一個問題要弄明白,為父問你,在你看來,當今的官員是為什么才能做官,你解釋一下給為父聽。”
郭瑾皺了皺眉頭。
“當然是通過讀書識字掌握了學識之后,通過孝廉之途成為預備官員,然后再被皇帝選中任命,或者被開府官員選中,自此步入仕途,主要是得到了在任高官的賞識,或者本身名望極大,可以讓皇帝派人征用為官。”
“不對,再想,不要用士人的角度去想,而要站在君的立場上去想,為什么士人可以做官。”
郭鵬連連搖頭。
郭瑾的眉頭皺得更深,抿著嘴唇思考了好一會兒,忽然眉頭舒展了。
“是因為他們是士人,是民,他們能讀書識字,所以他們能做官,也只有他們能做官。”
“這也是表象。”
郭鵬笑了笑,沒有繼續為難郭瑾,開口道:“撥開一切,深入其中,阿瑾,你會發現這個問題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的血脈傳承。”
???
郭瑾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詫異。
“血脈傳承?”
“對,他們能做官,是因為他們的血脈,他們出身于可以做官的家族,因為身上的血脈和名分,可以讀書識字,二者已經融為一體,因為血脈和名分,有人為他們造勢吹捧為孝廉,因為血脈和名分,才能被征辟。”
郭鵬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自我漢獨尊儒術之后,察舉制通行以來,儒門士族大勢已成,學識壟斷,家傳,互相之間以血脈姻親為紐帶,認血脈,認名分,不認人,不認才學。
他們之所以能做官,在武帝以前,還可以說是得到了皇帝的賞識,因為皇帝的任命才能做官,但是發展到了今日,早已變成了因為父親或祖父做了官,兒子才能做官,官位早已經不是選賢任能,而是血脈世襲了。”
郭鵬頓了頓,指了指自己,和郭瑾。
“如同你我父子未來的皇位交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