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韓某沒有武略,手無縛雞之力,不能為大王御辱,不能保護大王,才讓大王落到如今這步田地,韓某深深地感到慚愧,感到對不起先王的信任。”
劉琮連連搖頭。
“韓卿肯為我出謀劃策,已經比其他人好上太多太多了,其他人也沒有少得到我父親的恩寵,但是卻依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脅迫我投降,讓我落到這步田地,難道不是那些人的錯嗎?”
韓嵩為之傷感。
“大王所言,如何不是正確的呢?只恨韓某沒有御辱之能,韓某所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還請大王贖罪。”
韓嵩深深一拜,被劉琮扶起。
“我已經不是漢的楚王了,我現在不過是魏的歸義侯,韓卿別喊我大王了,被人聽到,我免不得要落個僭越之罪,到時候落人口實,我哪里還有回轉的余地?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何能不小心翼翼?”
劉琮這樣一說,韓嵩鼻子一酸,差點沒有落下淚來。
“是,君侯。”
他也感覺到了深深的悲傷和苦楚,對蒯越等人更加痛恨。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三天之中,郭鵬抽出一點時間,接見了張允和蒯良這兩個投降派代表性人物,對他們進行勉勵,安撫他們的心。
然后又特別接見了龐德公、司馬徽和黃承彥這幾名荊州上層圈子里的名士。
說他們有名氣,他們的確有名氣,說他們有本事,一個兩個都顯得特別清高,名聲特別大,卻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在歷史巨變之際,為了留下好的名聲,選擇了歸隱山林,但是卻又在史書上留下刻意做作的幾筆,好顯得自己格外的超脫世俗。
只是如此超脫世俗之人,卻又積極的推薦自己的弟子和兒子和家族后代入仕做官,投資各家政權,不愿家族在新朝失去地位和權勢,世俗到了極點,屬于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所以比起蒯良蒯越這種現實主義者,郭某人更加厭惡這些沽名釣譽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名士。
只是他們的名聲大,又是荊州上層圈子的游戲規則制定者,屬于家族長者的那一種,很有些影響力,屬于魏帝國在荊州需要拉攏的對象。
就好象劉備厭惡許靖,但是卻在法正的勸說下把許靖高高捧起一樣。
有些人虛名大,不管有沒有真本事,捧起來是有好處的,就好象千金買馬骨一樣,沒本事也無所謂,要是有本事,那就賺了。
真要說起來,郭某人自己也是靠著營造出來的人設和名望才奠定了不敗金身,厚顏無恥的靠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樹立起了自己難以撼動的道德城墻。
和這些人比起來,自己和他們實在是半斤八兩,誰也不好說誰。
不過郭某人現在還有個魏天子的身份,坐在這個位置上,他自然可以厚顏無恥的玩雙標。
而在龐德公這些人看來,郭鵬的征召也和漢帝的征召不一樣的,漢帝是什么的德行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奉詔反而有好處。
而郭鵬是什么情況,大家也清楚,不奉詔,不一定有好處。
這幫家伙趨利避害的本事是十足十的,只要可以保全利益,也沒什么事情是他們干不出來的。
知道魏帝的權勢和漢帝不能相提并論,也知道徐晃在江夏是怎么對付黃氏的,所以這群人立馬就沒了那種風骨。
皇帝征召令一來,就跟著劉琮的大部隊一起前來了洛陽。
因為他們不是楚國官員,屬于鄉野遺賢,所以不算俘虜,算是客人。
郭鵬念及他們在荊州的影響力,以及他們有部分子弟在魏國做官,比如諸葛亮和徐庶等人,所以就沒讓他們和劉琮那幫人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其他的地方,方便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