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延德元年十月,也是蜀漢正統元年十月,吳懿得知了荊州的抵抗終結,劉琮投降郭鵬,魏國據有荊州的事實。
魏國七萬軍隊兵分三路進攻荊州,荊州軍也有將近七萬軍隊的抵抗力量。
但是除了江夏郡的黃祖竭盡全力抵抗之外,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抵抗了魏軍,荊州軍近乎整體成建制投降了魏軍。
齊裝滿員戰斗力強悍的魏軍沒有遭到任何損失就占據了荊州,荊州的所有物資軍事力量全都歸了魏軍,荊州統治集團集體倒向魏國,魏軍幾乎具備立刻對益州發起軍事打擊的能力。
得知此事以后,吳懿也呆住了,大腦一片空白。
吳懿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說劉璋還有其他的益州本土派官員了。
相當一部分益州官員如喪考妣,兩兩相逢就嚎啕大哭,就差互相抱著一起哭了。
雖然還不敢明言,但是也有少數人開始上書劉璋請求劉璋看清楚局勢,放棄帝號,向郭鵬投降,以免除災禍,避免重蹈孫權的覆轍。
他們說孫權頑抗到底而被滅族,劉琮順從投降而得封歸義侯,此時此刻,擺放在劉璋面前的道路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當然了,本土派也并非完全都是投降派,也有忠于劉璋不愿讓劉璋放棄抵抗的官員。
劉璋和劉焉不同,劉焉為了站穩腳跟殺了很多益州豪強,引發了益州人的強烈不滿。
劉璋即位之后又為了平衡東州人和益州人之間的勢力,而多少提拔了一批益州本土官員,他們對劉璋還是心懷感恩之念,想要為他做點什么的。
比如劉璋任命的巴郡太守嚴顏,廣漢太守張肅,還有劉璋的主簿黃權,以及益州從事張任、王累等。
這批劉璋提拔起來的官員身為劉璋的故吏,對劉璋這位府主是有效忠的義務的,天然的規則和道德束縛著他們,使他們做出了堅決抵抗的決定。
這是劉璋較劉琮執政時間長的優勢之所在,他能培植更多的故吏,而現在他稱帝了,成為了這群人的雙重君主,那么這群人必須要為劉璋的利益而奮斗,否則就算是人間失格。
于是在一批本土官員試探劉璋,試圖讓他放棄抵抗的時候,這批益州官員則站在了同僚的對立面上,與主降派展開了激烈的辯論。
他們說劉璋是漢室最后的苗裔,是擁有漢帝之名的漢室最后的守護者,如果劉璋主動去帝號向郭鵬投降,豈不是荒天下之大謬?
主降派的人身為大漢官員,居然要勸說皇帝退位,向敵國投降,放棄保護漢室,這還稱得上是漢臣嗎?
一群叛逆!奸賊!
主降派的官員大怒,紛紛指責主戰派的是窮兵黷武,鼠目寸光,要以一己之私毀掉整個益州百萬生靈之類的。
兩方面激烈對峙,誰也不肯后退一步。
劇烈的恐懼也一樣席卷了劉璋的內心。
劉璋自然不是什么雄主,但是能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坐穩,劉璋當然也不是看不穿拎不清的二世祖。
他很清楚自己的根基沒有想象中那么穩當,面對郭魏一統天下的不可違逆的趨勢,他的抵抗幾乎是徒勞的。
對于要不要放棄帝號并且向郭鵬投降,這是值得商榷的。
是抵抗到底然后像孫權一樣滿門被殺絕,還是學習劉琮一起去洛陽做個歸義侯,舒舒服服的做個閑散君侯以安度余生,這兩個選擇擺在劉璋面前,頗讓他感到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