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基本的掌控是郭某人所無法接受的。
郭某人要求的是設立郡縣和收稅。
設立郡縣這種事情,辦理起來并不難,交州那種地方都能設立郡縣,益州南部又如何呢?
但是收稅,就是一個技術活兒了。
想讓人們心甘情愿把所得到的財富交給政府,那可絕對不容易,相當考驗一個政府的基層治理能力和軍事威懾力,二者缺一不可。
稍微缺了一個,稅收都難以為繼,不能擁有足夠的稅收,政府就不能強化統治,不能提供公共服務,就會陷入惡性循環。
所以郭某人為了魏帝國的稅收體系可以盡可能地維持下去,才大規模擴張財政部屬吏的人數,還要在全國范圍內安排大量的財政部稅吏,全國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能逃避納稅。
財政部的官員數量眼下是整個魏帝國中央系統里最多的,比內廷還要多的多。
對于收稅有如此執念和執行力度的郭某人,是不會允許自己的軍事威懾力籠罩范圍之內還有自己不能收稅的地方。
更別說南中之地還有他夢寐以求的豐富礦藏資源,而攻克這里占領這里,也能打通另外一條通往交州的道路。
所以郭鵬嚴厲訓斥了那群主張對南中四郡執行羈縻政策的官員,斥責他們鼠目寸光,看不到掌握南中四郡以后的長遠好處等等。
官員們被訓斥之后惶惶不安,再也不敢反對皇帝的意見,于是只能上表認錯,認同郭鵬執意進軍南中四郡的想法。
皇帝的權欲古今罕見,任何一處不臣服的土地都不能被他容忍,官員們覺得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對國家當然是好事,對他們來說,就不一定了。
權欲如此強大的皇帝,是不會容忍有什么人在他之下還掌握他不能掌控的權力的,他必然會對所謂的【權臣】進行毫不留情的打擊。
誰想當權臣,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能否在這位皇帝手底下討到好處。
程昱和田豐都嘗試過,但是很明顯,結果并不好。
滿寵上表給整個益州進行地域改化的時候,同時也送到了南中土豪領袖雍闿遞交給滿寵的書信。
書信里雍闿言辭頗為囂張,對之前郭某人為了安撫他而封給他的永昌太守很不滿意,要求魏中央封他做南中總督,總督南中四郡的軍政。
并且他還質疑魏軍張郃、黃忠所部在越嶲郡和牂牁郡所做的一系列行動,認為這是一種挑釁,很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郭某人看到雍闿的書信之后十分生氣,認為此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一怒之下幾乎立刻下令樂進興兵南征,把雍闿的頭顱砍下來,誅滅他三族。
但是細細考慮一下,郭某人就意識到雍闿敢對他這個魏國皇帝如此不尊敬,顯然也是很有依仗的。
一方面是消息閉塞,不太了解魏帝國的實力。
另一方面則是南中四郡地處云貴高原之上,地勢較四川盆地高,交通不便,中央軍隊打過去是仰攻。
在這樣的狀態下,魏軍的優勢騎兵難以發揮效用,步軍的進攻不容易,運糧更不容易,大型軍械的運輸和使用自然也是難上加難。
等于魏軍的很多優勢在這樣的地理條件之下都難以發揮。
劉璋麾下的吳懿和吳班也曾經應郭鵬的要求上表講述他們的南中之戰。
他們上表表示他們曾多次在后勤方面吃虧,也在南中蠻夷多次的偷襲戰術之下吃虧,打仗打得很艱難,后勤跟不上,難以推進。
軍隊從成都出發進攻南中四郡的后勤十分艱難,想必這就是雍闿敢于在書信里對著他陰陽怪氣的最大底氣了。
雍闿在揣測他的心理,認為郭鵬不會為了南中這塊中原人眼里的蠻荒之地而大動干戈。
他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