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卿,許久不見了,上次見面還是……還是……”
郭鵬似乎已經忘記了上次和袁嗣見面是什么時候了。
好在袁嗣心里有點B數,立刻湊上前表示:“上次陛下生日宴會上賞賜給臣的大火腿,臣還沒有舍得吃,還放在家里時時瞻仰,以便隨時隨地感激陛下贈肉之恩!”
郭鵬稍微有點尷尬。
剛才想好了一切,結果居然忘掉了上次和袁嗣見面的時候是之前自己四十一歲生日的時候。
今年四十二歲的生日因為北伐草原的緣故,就在草原上從簡辦理了,召集群臣慶祝那還是延德四年四十一歲生日的時候。
也就是說,一年多沒見了。
雖然真正說起來,郭某人也不記得自己一年多以前見過袁嗣,甚至連袁嗣的相貌都是剛剛才記起來的。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反正今天喊他來也是為了坑他的。
工具人罷了。
很長時間沒見到了,郭鵬還是要做做樣子的,讓袁嗣坐下,賜給他茶水和茶點,與他嘮一些家長里短什么的以示親近。
比如問問他家里的情況,孩子的情況,其余家人的情況等等,得知他們都過得很好。
“全賴陛下洪福,臣等才能得以茍延殘喘,臣全家滿門仰賴陛下天威殘喘至今,已經別無所求,唯有向陛下盡忠這一點點卑微的想法。”
袁嗣把姿態放的低到不能更低,搞得郭某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對,身為皇帝,郭某人絕對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他只會覺得袁嗣很會說話,而且求生欲非常強。
看著他現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召見他而心有惴惴的模樣,郭鵬就知道,他是一個突破底線之后就不斷往下突破的存在,他不存在底線,只看自己到底能突破到什么地方。
為了活下來,沒什么是這個人不能去做的。
摸清楚了袁嗣本質的郭鵬當然就要開始肆無忌憚的欺負他了。
“袁卿能在朝中穩妥辦事,為孤治理太學,輔佐蔡公,悉心傳授學子學識,這一點,孤覺得非常欣慰,孤以為,袁卿才是真正的純臣……唉,想到這里,孤就想起公路。
公路啊,為什么要做那種事情?當年孤得知公路做了那種事情……袁卿,你知道孤當時有多心痛嗎?孤心里就和被人用石頭把心摁在地上砸一樣疼得厲害!”
郭某人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孤八歲認識了公路,十五歲與公路為友,之后一路相互扶持十數年,孤之所以能在青州站穩腳跟,還是多虧公路幫孤謀取到了青州刺史的職位,這都是公路對孤的幫助啊!
可誰曾想……誰曾想居然會發生那種事情,漢室雖然已經衰頹,但是公路也不能用那樣的方式直接稱帝,那簡直就是走上了絕路啊!你可知道孤當時有多難受嗎?被群臣逼迫討伐公路之時,孤難受啊!”
淚,流了下來。
郭某人淚流滿面,就差痛哭失聲了,袁嗣也相當配合的連連嘆息,面色悲戚不已。
大太監蘇遠趕快拿出手帕遞給郭某人。
郭某人接過,擦拭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事情一晃過去快十年了,可是對孤來說,就好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孤每每想起,都能感覺到心中的疼痛,為了這天下,為了蒼生,孤何其艱難。
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殺自己不愿殺的人,征討自己不愿征討的友人,還要說自己不愿說的話,所有的無奈所有的悲戚都叫孤一人承受,這天下還有更不公平的事情嗎?”
郭鵬就像是在控訴這個虛偽的世界一樣,口出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