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上表求情,被郭鵬怒斥一頓。
棗祗和王粲一起求情,被郭鵬用求情表砸在頭上趕出了南書房,不準他們再提起此事。
御史大夫郭鴻和御史中丞橋蕤一起求情,郭鵬根本不見他們,把他們晾在南書房外不讓進。
曹純上表求情,表奏被郭鵬扔到內閣去,根本不看。
已經退休的曹仁以公爵身份泣血上表求情,郭鵬將他的求情表燒了,不理不睬。
參謀令戲忠上表求情,郭鵬怒斥他【不明是非,安能為參謀令】,嚇得戲忠再也不敢言語。
百官里有點身份有點權勢的元從老臣和新銳親信紛紛上表,試圖讓郭鵬收回成命,最不濟也要像糜竺那樣,至少要保住性命,不能被殺了。
曹洪是個實打實的將軍,元從功臣,跟著郭鵬一路起兵征戰,今時今日的地位,實在不能說不是他自己一路拼殺出來的。
郭鵬時至今日雖然有貶斥過元從老臣,但是還從未對曹洪這一類的功勛老臣下殺手。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皇帝和元從老臣之間的關系,象征著帝國早期的統治集團內部的平衡,象征著創業集團內部的權力制衡。
什么時候這種平衡被打破了,帝國就已經不再是創業時期的那個奮發向上的集團了。
很顯然,現在這個平衡已經被打破了,皇帝甚至還想一拳打穿這個平衡,讓這個平衡連一丟丟存在的框架都不剩。
在皇權極度膨脹的如今,臣子們沒有一個不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現在曹洪眼看要被殺,兔死狐悲之下,也不管和曹洪有沒有關系來往,或者有沒有什么仇怨的,全都上表試圖挽救曹洪。
曹洪不死,則魏帝國的政治氛圍還能勉強維持,大家的人身安全姑且還有保證。
曹洪要是死了,魏帝國的政治氛圍將急轉直下,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明天自己的項上人頭還在不在。
到時候皇帝一誕生氣,他們前去上朝的時候就要提前給自己準備好遺書,棺材,和家人告別,萬一去了就回不來了,家人也好有個心理準備,直接發喪得了。
這就非常可怕了。
誰愿意過這樣的生活呢?
可是他們前赴后繼的努力,不但沒有救下曹洪,反而激怒了皇帝。
兵部尚書董昭和外交部尚書辛毗上表救援曹洪,皇帝大概是煩了,一怒之下給兩人各自二十廷杖,打的他們屁股出血嗷嗷直叫,群臣被震懾,頓時再也不敢繼續上表救曹洪。
曹操實在是不能接受這個局面,冒著生命危險上表求情,郭鵬怒不可遏,下令禁足曹操,不準曹操出家門,直到曹洪被殺為止。
曹操被強行帶出皇宮,關在了自己家里,不準出家門,周圍有黑甲禁軍和內廷宦官監督,直到曹洪被殺,才準曹操出門。
內宮還有小道消息,說皇帝為了避免皇后求情,直接就住在了南書房,不去后宮,避免后宮干擾。
且嚴令再也不準任何人,包括皇子們為曹洪求情,如果有,絕不姑息!
曹洪的死罪被定的死死的。
司隸校尉程昱連夜向皇帝遞交曹洪的判罪報告,被皇帝首肯。
為免夜長夢多,皇帝下令,三天之后,也就是延德九年十二月初二,處斬曹洪。
時間只剩下三天,整個中央朝廷高層圈子都陷入了一片慘淡和恐懼的氛圍之中。
他們想著將要被處斬的曹洪,品味著空氣里彌漫著的屬于皇帝的凜冽殺氣,聯想到將來可能遭遇到同樣情況的自己,絕望,且瑟瑟發抖。
今日是曹洪,明日就可能是自己,曹氏親眷、元從老將都不能得到寬宥,都要被殺,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外臣呢?
皇權的威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壓得他們痛苦萬分。
他們紛紛后退,退避三舍,向強大的皇權頂禮膜拜,在皇權的威壓下,瑟瑟發抖,卑微的乞求生存。
而在這樣的氛圍之中,只有一個人逆流而上,走出了不一樣的道路。
皇太子·郭瑾。
延德九年十二月初一一早,皇太子、河南尹郭瑾來到了司隸校尉府,身邊跟著陸議、曹真、盧毓、夏侯尚、曹泰、夏侯衡、關平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