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雖然蠻荒,但是在這里,他們父子可以做土皇帝。
中原雖然繁華,但是在中原,他們父子只能做仰人鼻息的存在,砧板上的一條魚。
寧為雞頭,不做鳳尾。
張津選擇家族扎根地方,不想北返,動作連連,還寫信給自己在京城的好友——禮部尚書許靖,請他代為奔走、運作,好讓他的家族長期留在交州。
張津的種種行為,引起了交州地方實力派士家的注意和擔憂。
張津是空降領導,權力擁有者,士家是盤踞一方的地頭蛇,交州的無冕之王,雙方的利益存在根本矛盾,根本不可能調和。
更別說士家表面上尊崇張津,表面上不與張津產生任何沖突,但是實際上可絕對不是那么簡單的存在。
七個郡,四個郡的太守都是士家人,士家是真正的無冕之王,實際權力不比張津少。
得知張津在中央請人代為奔走,幫他爭取世襲交州牧的權利,士家十分憂心。
他們感覺張津現在已經開始致力于張家的本土化,要是給他更多的時間,借著交州牧的權力,張家本地化的進程必然大大加快。
到時候,士家必然是張家的眼中釘肉中刺,拔之而后快,而且張家還有中央撐腰,士家除非造反,否則沒有生機。
而造反……
打得過魏國中央軍嗎?
士家的精英們齊聚一堂,紛紛表示絕對不能讓張津傳承交州牧地位的想法成功。
于是他們提出了要派人去洛陽中央找人奔走,宣揚張津想傳承交州牧地位是在為割據一方做準備,實則想要造反這樣的說法。
士燮表示,士家一定要和張津劃清界限,張津想要世襲交州牧,而他們則不能這樣做,他們要堅決支持中央派來的交州長官,絕對不走到臺前,絕對不侵奪中央權力。
士家一定永遠乖乖的做地方豪強,絕不問鼎交州最高權力。
士燮看得通透,魏帝國暫時無力顧及交州,想要的就是交州保持穩定,就好像現在這樣。
張津想要世襲交州牧,未免過于天真,簡直就是想割據,魏天子一定不會答應。
而士家如果表示堅決支持中央派來的交州長官,就和張津完全不一樣了,士家就顯得深明大義人畜無害。
畢竟士家是地頭蛇,不管派來的長官是誰,只要愿意和士家和睦相處,保護士家的利益,那么士家并不介意誰來做交州牧。
而且士燮也從來不覺得士家有那個力量在魏帝國威壓天下的時代割據一方。
當年南越王趙佗足夠強勢,威望很高,實力也遠比現在的交州地方要強,結果呢?
南越國不還是變成交州了?
所以士燮主導下的士家根本不想做這個明面上的首腦,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抗衡中央政府,所以只想安心的維護自己現有的利益。
這一點,是張津辦不到,也無法接受的。
張津也是生病病昏了腦袋,也不想想魏天子掃滅四方平定八荒,何等雄才大略的人,最討厭的肯定是割據,而你這個交州牧居然明明白白的跟他說——我想割據,請你答應。
你是不是腦袋壞掉了?
士燮不由的感到十分有趣,覺得張津就是個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