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津動手也不是胡亂動手,也是有章法的。
他不動士家的四個太守,轉而動起了士家掌控的四個郡下面的縣令和縣長。
比如南海郡的中宿縣和四會縣,合浦郡的臨允縣和高涼縣,九真郡的咸驩縣等等,一共五個縣。
五個縣的縣長都被更換為了張津的親信去擔任,克日赴任,驅趕原有的縣長,鳩占鵲巢。
這一切都發生的很快,快到了士燮還沒有想到該如何向朝廷表明自己并不想做交州刺史的時候,張津已經布好了局。
他準備用實際行動維護自己和家族的利益。
面對空前快速惡化的局面,士燮意識到張津已經知道了朝廷打算任命自己做交州刺史的消息。
但是他沒有手忙腳亂,更不打算就此向張津投降。
他是感覺到目前,士家和張津距離徹底撕破臉皮只剩下最后的一層窗戶紙了,只要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兩家必將兵戎相見。
一旦兵戎相見,局勢會變成什么樣子就真的不好說了。
要是以往還好,但是現在,中央朝廷虎視眈眈,一旦交州發生戰亂,那……
這該不會就是中央朝廷的算計吧?
士燮十分警惕。
他知道軍事沖突是不能發生的,一旦發生軍事沖突,情況就會發生根本性的轉變,那絕對不符合士家在交州的利益。
于是他一邊約束士家的勢力,讓他們不要和張津的勢力正面沖突,一定要克制。
一邊又暗中吩咐士家的地方勢力不斷的給張津安排的人手找點小麻煩小問題什么的,延緩他們侵蝕地方權力的步伐。
總之就是非暴力不合作,處處給你使絆子,但是不跟你明面上對著干,用軟實力和你糾纏,試圖達到以柔克剛的效果。
這一點,士燮有先發優勢,張津沒有。
張津對此也是恨得牙癢癢,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和士燮斗智斗勇,圍繞地方政府控制權,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政治斗爭。
一時士燮占了上風,一時張津又扳回一城,雙方你來我往,斗的相當精彩。
直到延德九年六月份,魏國內部發生大規模動亂的消息傳來,雙方才察覺到這件事情變得越來越詭異了。
官方消息是皇帝要清丈天下土地,結果引起了地方豪強的反叛,地方豪強掀起亂軍反抗魏帝國,在整個魏帝國的疆域上燃起烽煙。
處處打仗,天下頗有回到了戰亂時代的感覺。
事發之后,士燮和張津都覺得十分意外,覺得不至于發展到這個地步。
皇帝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當時,駐守交州的江陵大營八百士兵沒有離開,依舊駐守在交趾郡,給人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這讓士燮和張津有些舉棋不定。
因為這件事情的影響,兩個月左右,他們暫時沒有對對方做進一步的刺激,而是更多地把精力放在北方的情報刺探上,以期獲得更準確的情報,以便于對接下來做些什么進行判斷。
他們要觀望局勢,不能異動,以便在最恰當的時候做出選擇,給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時甚至有謠言從北邊傳過來,說郭鵬死了。
洛陽大亂,天下大亂,地方州刺史還有各地將軍紛紛自立,爭奪最高權位,中原神州重新回到了戰火紛飛的戰亂時代。
士燮和張津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不敢亂動,但是隨后他們又忍不住的揣測,覺得這個事情如果是真的該怎么辦。
萬一郭鵬真的死了,魏帝國完蛋了呢?
不過這種想法終究也就是想法,很快,魏帝國順利平叛的消息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