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治安執勤人員眼看著李劍鋒走出醫院大門。見他叫住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跟司機簡單交談幾句,便輕輕關上車門,返回了醫院急診室。
李劍鋒走到兩人近前,無奈伸出手說:我需要十五塊錢,打車回學校,有重要事情。
這是李劍鋒提出的最低要求,他身上所有的錢,都被執勤人員強行沒收了。
別以為你拿出兩千塊錢,這事就算扯平了。面對李劍鋒的憤懣,這兩個有著豐富社會經驗的執勤人員,你一言,我一語,說老人家病情尚不穩定,隨時都可能出現生命危險,往好了說,李劍鋒是見證者,說不好聽的,他就是主要責任人,一旦老人有個三長兩短的,他有脫不清的干系。
李劍鋒想辯解自己是無辜的,卻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只能任由兩個值勤人員虛張聲勢,夸大其詞。兩人索性把李劍鋒交給醫院保衛處,并給保衛處留下一份情況說明,然后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醫院。
李劍鋒憋氣帶窩火,干瞪眼就是說不清道理。
醫院保衛處的工作人員還算通情達理。他們安慰李劍鋒說:小伙子,想證明你的清白并不難,照顧好老人家,等他清醒過來,一切都清楚了。
萬一他活不過來呢?李劍鋒心中這個疑問,沒有誰給他解答方案。真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李劍鋒要厘清自己的情感困惑,卻要成為一起意外事件的主要責任者。
公園執勤人員以及醫院保衛處的工作人員,所說的每一句話,在李劍鋒看來,都不是空虛來風。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突然發病,誰也不敢保證他能順利度過危險期。
老者安然睡去了,李劍鋒站在老人床前,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平心而論,對于一位素不相識的老人,李劍鋒對老者的生命安危,并沒有過多的擔憂。當這位老人的生與死,直接關系到李劍鋒的責任風險時,他不得不事先做好未知的風險預判,一旦老人家發生意外,他該如何自證清白。
李劍鋒就這樣在焦慮中度過了漫漫長夜。當東方吐出魚肚白時,老者被推出急診室,送到了重癥監護室。
忙碌了一宿的醫護人員,誰也沒有注意到,李劍鋒因何留在這里,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只有重癥監室的護士想到了他,給他開出一個清單說:給患者買住院用品去。
患者住院,需要一個暖水瓶,一個塑料洗臉盆,一個毛巾,一塊香皂,再租借一套病號服。
李劍鋒只能實話實說,他身無分文,無法滿足護士的這些要求,只能盡力而為。他從臨床患者那里借來臉盆和毛巾,打來熱水為老人擦洗一番,倘若老人真的無力回天,他也算盡己所能,問心無愧了。
一宿的時間,就這么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天色大亮時,突然來了十幾個人,他們不顧醫生護士的阻攔,闖進重癥監護室,圍在老者床前。李劍鋒躲到在一旁觀望,聽說這是老人的親屬,已經搜尋老人整整一宿時間了,再看這些人的穿著打扮,言行舉止,李劍鋒認定來者不善,他選擇的了快速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