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滴答滴答往下落,發出一股霉味,仔細聽來,還有嚙齒動物咀嚼食物的聲音。
徐長安抬起了頭,盡力的撐開耷拉在一起的眼皮。
昏暗的燭光下,卿九很虔誠捧著一個瓷碗,猶如書畫家欣賞絕世畫作一般,眼睛里都發著光。
“醒啦?”卿九的聲音很溫和,猶如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一般。但是,他的視線并沒有離開那個普通的瓷碗。
“水……”徐長安的干涸的喉嚨里只能吐出這個字。
卿九拿起瓷碗,鄭重的包了起來,然后從桶里打出一瓢水,不耐煩的遞到徐長安的嘴邊。
喉嚨每一次的蠕動,在卿九看來就是生命的一次新生,它是多么的有活力,多么的有生命力……和求生欲。
卿九笑了,很溫和的笑了。
徐長安喝了水,喉嚨里還是猶如火灼一般,想講話,只能發出兩聲猶如獸類低啞的嘶吼聲。
“別急,想講話么?”卿九說著,掰開了徐長安的嘴,放入了一顆碧綠色的丹藥。
過了良久,徐長安終于能發出聲音了。
“為什么?”
卿九臉上展現出一絲迷茫,突然臉色一邊,猙獰的拉著徐長安的領口吼道:“我也想知道為什么!”
說完,卿九哈哈大笑起來,回音在這陰森的地方顯得有些恐怖。
等卿九緩和下來,他又立馬換了臉色,頗為溫柔的對徐長安說道:“別擔心,等會你什么都知道了,累了罷!我幫你擦擦臉。”
說完,卿九真的抬了一盆水回來,仔仔細細的幫徐長安擦拭起來。
本就洗過澡的徐長安經過卿九的擦拭,竟有些明艷動人。
“嘖嘖嘖,若你是女孩兒,我可能舍不得把你做藥。”
卿九的指尖劃過徐長安的臉頰,指尖傳來一絲冰涼,徐長安似乎猛然間清醒了不少。
擦好了臉,沒等徐長安發問,他坐在桌旁往那煤油燈里添油,那火苗猛的竄了起來,把四周照亮。
密封的空間,潮濕的土地,發霉的空氣中帶著一股腥味,不仔細聞根本辨別不出來,幾只老鼠在墻邊不知道啃什么東西,燈一亮,便嚇得四散而逃。
“你覺得怎么樣?”卿九攤開雙手,頗為自得的像徐長安炫耀道。
“這都是我一點一點自己挖出來的,有了這地方,我才能夠維持生命,延續著村里的神話。”
卿九的雙眼通紅,看著白凈的徐長安就像獵物一般,舔了舔嘴唇。
“我讓你死個明白,來這里的每個人我都會告訴他們真相和心里話。你知道的,那種心里藏著秘密的感覺真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