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新桐反問道:“我說我幫你,你敢信嗎?”
普善回捻著佛珠:“若柴先生幫我,我自然可保他四人無虞;若是柴先生不幫,答應我一個條件,這四人的命對于小僧來說也不是那么重要。”
“說!”柴新桐沒有辦法,他想到了此時或許已經葬身蛇腹的徐長安。
他雖然平時不著調,可師父教導過他:“君子之諾,豈是千金可比?”在他很小的時候,書上的道理寫得明明白白:“君子一諾,為求其成。雖死,無憾!”
他既然許諾“不負徐長安”,即便此時普善要他的命,他也只能以命換命!
這就是師父一直和他說的,讀書人的迂腐,也是讀書人的風骨!
“將冢事關重大,為了夫子廟獨善其身,要不柴先生讓我的血蝠咬上幾口?”普善笑瞇瞇的說道。
“你憑什么讓我相信?”
普善反問道:“你有選擇么?夫子廟我不敢惹,可這區區方家,算得了什么?”
柴新桐默然。手呈鷹爪狀,往洞內一吸,一只血蝠不由自主的飛了過來,他二話不說,捏開了血蝠的嘴,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普善滿意的笑了笑:“柴先生好氣魄,不過我的血蝠寶貝們都餓了許久,不如柴先生再做一回好事吧。”
話音剛落,無數的血蝠飛了出來,撲在了柴新桐的身上。
柴新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挺直了腰桿。
“柴先生好氣魄,不過凌安府的人可否知道柴先生的風度。柴先生,明日德春樓見,此四人定當雙手奉還。”
月光下,密密麻麻的血蝠撲向了一個人,瞬間淹沒了他,不過他的腰桿卻是很直。
……
第二天,凌安府震動。
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是血,臉色蒼白,猶如逃難一般的人一步一步走向了德春樓。
他的身后留下了長長的血跡,步履闌珊。
同時這一天,德春樓的樊掌柜拔劍而怒,走向了那個她一直不想去的地方。
……
當那個白衣公子衣衫襤褸,滿身血跡走到德春樓,看到門口扔著四個人的時候,他開心的笑了。
“徐長安,你若在天之靈,也知我必不負你。”說完身子一仰,暈了過去。
許多年后,小童仍然記得當年的情形。
當他家平日里風度翩翩的先生倒在門口時,一身紅衣的老板娘,伴隨著衣服上的配飾叮叮咚咚的跑了出來,一把抱住了自家先生。
“柴新桐,你這王八蛋,你倒是不負徐長安,可你答應過老娘的,要幫老娘再開幾家德春樓,怎么辦?”
那個平日里雷厲風行的老板娘哭得梨花帶雨。
“柴新桐,你可不能死啊,縱然你不負他人,可我怎么辦?”<!--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