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一用是書生(二)
薛潘用盡了辦法都沒撬開那個小婢女的嘴。
他把整個長安城市面上最好的胭脂,水粉和錦緞都送了過去,卻只是換來小婢女的冷嘲熱諷和一陣嗤笑。
這把薛潘弄得有些懷疑人生。
什么時候,平康坊的女人不喜歡胭脂水粉和錦緞了?
還是說,他薛家大少,其實一直都不了解女人?
“女人心,海底針啊!”薛潘甩了甩身上的濕衣服,捋了捋自己的頭發,一甩頭走了回去。
若是其它事,做不了他大可直接如實和徐長安稟告,反正徐長安也不會怪罪于他。可他卻罕見的對著件事有了極大的毅力和興趣。
也許是向來姑娘們知道他的身份都極盡巴結之所能,突然間冒出了一個喜歡翻白眼和對他說“滾”的小婢女,反而引起了他的興趣和不甘心,他薛家大少,堂堂刑部尚書之子,什么時候輪得到別人拒絕他。而且,對于女人這件事,讓他薛潘認輸,豈不是笑掉長安城所有青壯年的大牙么?
薛潘總結一下此番的失敗,痛定思痛,打算從頭再來。
既然不喜歡胭脂水粉和錦緞,那他就直接砸銀子,相對于那些東西來說,什么都沒有白花花的銀子實在。
……
夕陽西下。
最近盛世太平,他們中書舍人也沒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每天點到了,他便及時的脫了官服,朝著平康坊的那個雜役房走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開始習慣了這種生活。白天的時候渾渾噩噩,只有傍晚那一小段時間,他才覺得他自己真真實實的活過。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做好了那件事,他便去陪著潤青。
在他還是個書生的時候,他覺得只要他考上了狀元,那基本沒什么他不能解決的事;等他考上了狀元,成為了丞相侯選班中的一員,成為了參與國事的中書舍人之后,他才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道,多得是他無能為力的事情,那些事情,不是一兩個狀元能夠解決的。
他今日先回到家中,換上了一襲發白青衫,對著銅鏡仔仔細細的洗了一把臉,剃了往日留下的胡須,鏡中突然浮現了一個面色稍白,面露老態之人,他一愣。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了啊?
不是歲月太磨人,而是沒有你的歲月,連空氣都是……苦的。
他對著銅鏡淡淡一笑,明眸皓齒少年郎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別說他自己,想必她也不知道吧?
他拿起了銅鏡,扣在了桌子之上,隨后傳來了關門的聲音,一襲舊青衫,朝著延興門走去。
此番過后,諸多苦,只留與她訴。
……
徐長安下午美美的睡了一覺,起床的時候看見小白撅著一個屁股正在大睡,徐長安一見,淡淡一笑,一個巴掌蓋了上去。
“喵嗚~”一聲憤怒的叫聲響起,看著滿臉怨恨的小白,徐長安急忙簡單的束起了長發,跑出門去。
一輪夕陽漸斜,他抬頭看了看,背上了長劍,認準了方向,朝著延興門外走去。
肩頭一沉,雙眼還在迷糊的小白趴在了他的肩頭上,他微微一笑,正欲邁開步子,卻看到了一個人。
何楚秦韓,長安四大士族。當年要不是這四家倒戈,還真不知道這戰爭要打多久。
作為交換,圣皇也保住了他們的榮華富貴。
雖說他們四個家族的人并沒有多高的官職,可整個朝廷之中,一半的官員都是他們的門生,他們是另類的封地為王,雖然說沒有封王,可在他們曾經的地盤上,說句話,也許比圣皇還管用。
徐長安向那人看去,知道他是韓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