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也是隨意聊著,他們并沒有聊各自的屬地,都是講一些市井傳聞,或者探討幾句修煉上的心得,一副賓主盡歡的模樣。
當然,都是以秦黑子和韓家老祖為主導,楚家之人皆在一旁賠笑。
看著天氣漸晚,韓家老祖笑了笑,舉起了筷子,夾向了一盤制作精美,香味四溢的肉。可筷子忽然就頓在了半空之中。
四位老祖畢竟當年一起打拼過,彼此的性子都很了解。
楚家老祖看見這個動作,心里微微一嘆:“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啊!”
他心里雖然鄙視,一把年紀了,還玩這種小把戲,不過他卻不能不接下去。
兩家來了四位宗師,這就表明了他們絕不是來吃頓飯那么簡單。
楚家老祖臉上未有任何表情,看到韓家老祖筷子在半空之中未停下,急忙問道:“賢兄這是怎么了?莫非飯菜不合胃口?”
韓家老祖放下了筷子,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賢弟啊,并不是這飯菜不好,只是我在這吃著珍饈玉食,想到了我越地子民如今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無物可食啊!”說著,眼角還真的有了絲絲淚光。
楚家老祖按著腹誹:“這越地窮困,還不是你自己搞成的,現在裝什么愛護子民的賢主?”
這些話,若是在他未斷臂之前說,他可以冷笑著嘲諷韓家老祖兩句,可如今形勢比人強,他只能低頭。
“賢兄愛護子民之心讓兄弟感動,若是賢弟不介意,我百川可以出糧草萬石,成全賢兄思民憂民之心。”
韓家老祖臉上大驚,立馬說道:“賢弟,這怎可使得?”
一番“推脫”之下,韓家老祖滿面紅光的“勉強”收下了這萬石糧食。
大戶人家,茶余飯后自然不似常人一般坐到村口去聊天,他們自恃身份,除了年輕人,其它人也不會去妓院聽個小曲兒,賞支舞。所以,每到重要日子,他們都會去最出名的妓院,請最能歌善舞的女子到家中老表演一番。
七人吃著飯,隔著池子,對面已經搭起了臺子。
頓時鶯歌燕舞,那些女孩子都穿著透明的薄紗,展現著曼妙的身姿。
韓家老祖看了兩眼,突然表情嚴肅,隨即一臉的難受相。
楚家老祖心里咯噔一聲,不知道這韓老頭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可偏偏他知道這老頭來敲竹杠的,可他偏偏還不得不配合他。
“賢兄,是否覺得這歌舞不好?”
韓家老祖放下了筷子,長嘆一聲說道:“我不是覺得這歌舞不好,而是覺得這歌舞太好了啊!”
“哦,怎么說?”
楚家老祖有些疑惑。
“我越地將士還在苦守城池,沒想到我韓某人還在此處鶯歌燕舞,忘乎所以啊!”
楚家老祖聽聞,心里咒罵了一句“不要臉的老東西”,偷眼瞧了一眼秦黑子,發現他眼睛雖然看著歌舞,可聽到韓家老祖說話的時候,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奸笑。
楚家老祖自然知道他說這話的目的,吃肉垂淚,求的是糧草;那這聞歌思將,便是求士兵了。
韓家老祖被楚家老祖在心里罵了無數遍的“老狐貍”,可臉上還得露著笑容,連忙說道:“若是賢兄不介意,我百川可借三萬士兵。”
韓家老祖自然又是一番“推脫”之后,“勉強”接受。
得到士兵和糧草的韓家老祖紅光滿面,哪里還有之前那種兩眼垂淚的模樣。
可韓家老祖顯然不滿足這些小利益,自他踏入百川,看到這里物產豐富,人人錦衣布鞋,眼睛都直了,他覺得這么好的地方不應該由一個斷臂的老頭來當家做主。
一番交談之后,他突然問道:“賢弟啊,你這子孫滿堂,我進來看了一圈,唯獨一個打扮得像書生的白衣少年氣質猶佳,未來肯定不凡,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哥門下的食客?”
一些大家族的子弟,都會養一些食客,這些食客大多出身貧苦,可卻都有過人之處。
說著,韓家老祖一指不遠處,一手執折扇,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楚家老祖雖然知道這糟老頭肯定又是一肚子的壞水,但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是我的大孫子,方弱冠,名天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