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來北往皆過客(二)
柳承郎聽到這消息,面無表情,沉吟了會兒,這才滿臉微笑。
他看向了陸江橋,說了一句辛苦了,然后做了一個奇怪的舉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對著城門部將一陣布置。布置完畢,長舒了一口氣,微微一笑。
雖然臉上有笑容,可陸江橋從柳承郎緊湊的沒有和有了紋路的眼角看得出來,他并不輕松。
“怎么了,三日很艱難么?”他和柳承郎分工合作,向來他不會插手和過問柳承郎的事情。只有當柳承郎需要調節內部,分析內部和外部消息的時候,會和他一起商量一下。
至于怎么行軍,怎么布防,他不會也不想知道。
柳承郎聽到了他的話,苦笑道:“現在這守城士兵也不過兩萬,兵臨城下了,對面有接近十萬大軍。若是三路齊發,直接圍攻,我怕頂不住幾波攻擊。”
陸江橋面無表情,他和柳承郎本就不是真心為韓家賣命。
柳承郎愁苦只是單純的因為他要輸了,而不是因為韓家要戰敗了;至于他自己更加無所謂,反正他最終只有一個念頭,到最后的時候,他要親手了結韓家的血脈。
他一介書生,只能如此,方能接近韓家之人。
“那你剛剛的布置?”
剛才柳承郎布置的時候,他也在一旁,他對于柳承郎的布置也微微驚訝。
“我們現在不知道對方何時攻來,只能用這種法子盡量的拖延下。”
陸江橋也為柳承郎的捏了一把汗。
他雖然不懂軍事,可柳承郎的做法卻是冒了大險。
“可你下令明日所有城門大開,甚至允許商人百姓出城,也不是送城么?”
柳承郎再度苦笑道:“我只能賭,只能賭他們面臨勝利都變得如郭汾一般小心翼翼,而不是蒙著頭的沖。”
“你是說他們不敢攻城?”陸江橋有些詫異。
“我開了城門,郭汾和姜明敢進么?我現在怕的是徐長安,他不曉通軍事,行事魯莽,第一次就讓他救了李孝存,我怕這次也是一般,那我還真是送城了。”
陸江橋嘆了一口氣,看著滿面愁容的柳承郎,他突然有種想要贏一次的感覺。
他不是為了韓家,而是為了這位一直在證明自己的白衣卿相。
“我覺得可行,徐長安此處卻不用擔心。”
柳承郎有些驚訝,立馬坐在座位上拱手問道:“不知道陸兄有何高見?”
陸江橋微微一笑道:“那韓士濤不是在徐長安軍中么?”
柳承郎一愣,拍了拍腦袋道:“你說的是讓韓家之人前去牽扯住徐長安部?如同垂江一般么?”
陸江橋微微點頭,雖然說如今徐長安心態有了一些變化,不似之前一般,可若讓韓家之人去拖延兩日,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他想了想,便立馬直奔韓府,畢竟大開城門和牽扯徐長安,茲事體大,必須要韓家之人配合。
他去了韓家大宅,韓家老祖面沉如水,他聽著柳承郎分析的雙方實力,他此時終于知道之前他的想法多么可笑,甚至之前他還妄想自越地起兵,簡直是可笑。
韓家老祖想了想,只能相信柳承郎。
畢竟若不是垂江和棲梧失守,柳承郎也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
他只能再三的問道:“你確定三日之后援兵會到?”
柳承郎也沒了辦法,他也只能相信那群神秘人,相信他們能讓玄蛇部如約而至。
韓家老祖長嘆一聲,背微微有些佝僂,這才說道:“你自行行事吧,我會吩咐士海和稚兒配合你。不過,還是要讓暗影衛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畢竟大開城門,怎么都有點放心不下,希望您理解。”
韓家老祖態度極好,柳承郎的臉上有為難之色。
若是暗影衛被發現,那姜明必會知道自己心中膽怯,這唱的一出空城計也白費了。
可偏偏此時,韓家老祖的態度讓他不知道怎么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