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風轉過了身子,背對著大皇子悠悠說道:“在南方交手那么多年,莫非皇子殿下一直以為我們五大部落最高不過下境宗師?”
大皇子一怔。
林扶風大步走到了象軍旁,揮了揮手道:“若我們表現得太過于強大,只怕來的不是皇子殿下了。我南方部落雖然落后,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還是懂的。”
東城門大開,象軍退回了城里。
兩位宗師走到了大皇子身旁,正要詢問,只見大皇子伸出了手道:“讓他們退回去吧,輸了就是輸了。”
隨即看向了北、西兩城門的方向。
……
北城門的城墻之上,黑衣婦人嘴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看著城墻之下的戰斗。
韓家老祖已經和那高瘦的宗師交起了手,聽他剛剛的自報家門,這位宗師應當是叫梁道。
她的眼睛瞇了起來,看著那場勢均力敵的較量。
可她總覺得哪兒有點怪,但卻說不出來。
韓燕兒走了過來,黑人婦人仍然盯著場中戰況,眉間始終有一絲憂愁。
“都安排好了么?”黑人婦人沒有轉頭,可卻是向韓燕兒發問。
“師父,都安排好了,姐妹們都散去了,給了他們銀兩,以后出去,她們應當能夠嫁個好人家吧!”
黑衣婦人點了點頭,突然轉過身來問道:“那燕兒你呢?”
韓燕兒頓時發愣,隨即立馬單膝下跪喏喏的說道:“燕兒說過要永伴師父左右的。”
黑衣婦人似乎沒有聽到她說的話,突然間笑了,把韓燕兒拉了起來,看向了城下。
“你看啊,師父年紀大了,都糊涂了。”
“你的心上人應當是在下方吧,你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指給師父瞧瞧。”黑衣婦人憂愁的眉眼之中有了一絲笑意。
“你啊,陪伴師父最久,我記得遇上你的時候多大了?三歲還是五歲?”黑衣婦人拍了拍腦袋,隨后說道:“人老咯,記不清了。”
“回師父的話,是三歲那年。”
黑衣婦人彎下腰摸著韓燕兒的臉,緩緩的說道:“你看啊,師父真的老咯,對了,你快起身,把師父未來的徒弟女婿指給師父瞧瞧。師父啊,倒要看看,是怎樣的人能夠獲得我家燕兒的芳心。”
韓燕兒只能被黑衣婦人拉著,和自家師父并肩而立,看向了城下。
她掃視了一圈,突然看到那個位于正中,手持長槍的少年,他如同眾心捧月般,身旁還有一面隨風飄揚的“姜”的大旗。
這一瞬間,她不敢再看向那個“登徒浪子”,仿佛他的身上渡上了一層光,而自己卻是見不得光的蛾子一般。
其實也不是見不得光,只是看見了光,怕自己會義無反顧,飛蛾撲火。
“看到了么?”
聽到師父的詢問,韓燕兒嘴角動了動,隨后看向了師父,笑著說道:“可能他的官職較小吧,來不了這種大場面。”
她說完之后,便里面轉過了頭,眼中隱隱有淚花,低下了頭。
這是為什么?明明知道了那個登徒浪子是大名鼎鼎的姜明,自己怎么還會有些難過,明明自己的眼光那么好。
她咬了咬嘴唇,他是少年將軍、皇親國戚,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斥候而已,配得上么?
喜歡一個人總是很奇怪,莫名其妙的自卑會突然涌上心頭。
黑衣婦人之前一直觀察著韓燕兒,發現她的眼神在看向某個方向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她也順著看了過去,只見那里一個少年郎手持長槍。
她微微一怔,她自然識得姜明,作為越地的斥候頭子,若是連對面主帥是何模樣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可笑。
黑衣婦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她年歲和韓家老祖差不多大,甚至還虛長幾歲,看到低著頭的韓燕兒自然知道是為何。
看來自己的傻徒弟是自卑了,她拍了拍韓燕兒的肩膀,安慰道:“沒出現正好,如果城破了,你也去找他吧,師父也不給你什么了,只希望你好好的過好剩下的日子。”
“師父……”韓燕兒抬起頭,臉上有淚痕,還有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