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它的奢華卻是勝過十棟的歡喜樓和桂香樓。
畢竟什么歡喜樓之流的青樓,只要有錢便能去喝上兩杯;可他這鳳鳴閣,若沒點身份地位,只怕大門都進不來。
在這兒飲酒作樂,少了幾分熱鬧,卻多了幾分心安。
不少的達官貴人,都喜歡來這,求得就是一個安心。
整座鳳鳴閣并不張揚,它單獨的占了一角,可從外面看,卻如同一座尋常院子一般,紅磚綠瓦,瓦片上還有一些青草,只是牌匾上“鳳鳴閣”三個大字稍稍有些張揚。
可進了內部,雕梁畫棟,美人如花,玉盤和碧玉瓊漿相互照映。細腰盈盈一握的美女,如同一片柳葉在風中搖擺。纖細的雙腿,如同能在掌上舞蹈一般。往里走,轉過一個走廊,一陣陣琴音傳來,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孩雙指若纖蔥,不停的撫著琴,幾縷輕紗揚起,仿佛仙女撫琴一般。
還有在院中,一女子穿著束身錦衣,一柄長劍閃著寒芒,手腕不停的翻轉,院中的落葉簌簌而下,可憐那些綠葉,方躲過寒冬,于春天發芽,準備在這夏天成長,可卻馬上如同進入秋天一般,不停的往下落。
最終那些綠色的樹葉在地上鋪成了一個巨大的圓,那舞劍的女子負劍而立,看見大皇子來,微微鞠了一躬。
不說這鳳鳴閣內部的裝飾如何奢華,單這舞、琴、劍三位女子,便比得上整個平康坊一半的青樓。
大皇子雖然有了這些,可他卻不滿足。
他想要的更多,可現在啊,他只能對著這些平凡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喝著悶酒。
突然,鳳鳴閣有些破舊的大門響了起來,敲門聲富有節奏。
大皇子舉起了手,琴音戛然而止,舞姿也頓在了空中,而那個持劍的女子也如同雕塑一般。
確定了這聲音,大皇子點了點頭。
在眾人都不敢大聲喘氣的環境下,他咂了一口酒,淡淡的說道“沒事,開門吧”一個侍女小跑了過去,拉開了那扇有些破舊的門。
大皇子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少年,這是他在培養的死士,負責他的情報和安全。
鐵浮屠雖然足夠強,可那是別人給他的東西;只要是別人給的,那就算不得自己的,也不知道也許什么時候,那些穿著鐵甲的將士就會把長槍指向自己。
這少年走到他的面前,遞給他一個瓷瓶。
大皇子一見這瓷瓶,臉色一變。
他急忙打開這瓷瓶,只見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大皇子疑惑的看向了這個少年。
“我同往日一般,在平康坊的其它的青樓里打著雜工,可今日突然來了一個清瘦穿著白袍還有些妖異的年輕人,他把這個遞給了我,他說我知道要把這東西送到哪兒去,還告訴我,若是送的慢了,只怕我的主子有危險,我看他說的煞有其事,便急忙過來了。”
大皇子拿著那個瓷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終他反手一巴掌,正正的打在了那個少年的臉上,少年騰空而起,往后飛了幾米倒在了地上。
少年吐出一口鮮血,在地上留下一抹猩紅,掙扎著爬了起來,然后又走到了大皇子的面前,低著頭,不言不語。
“蠢貨知道你錯在哪了么”
少年重重的點了點頭。
大皇子冷哼一聲道“一旁候著吧”
隨即朗聲道“我還記得賢兄曾說過,南來北往即過客,相見要靠緣分,沒想到緣分那么快就找來了。”
大皇子話音剛落,那門口出現了一個人,白衣清瘦,露出大半胸膛,長發垂至兩肩,眼中有一抹妖異和疲憊的少年。
那少年看了一眼大皇子,緩緩的說道“看來皇子殿下恢復的不錯啊”
大皇子笑了笑,就在走廊下的石階上一指,說了一個“請”字,便自己率先坐到了石階之下,那少年也和大皇子并肩坐下,往前伸了伸腿,隨后伸了一個懶腰。
“這不錯啊,你這地方”
湛南笑著說道。
“還行吧”他咂了咂嘴道“看舞劍么”
沒等湛南回答,大皇子拍了拍手,琴音驟起,明明是萬物生命復蘇的夏季,卻莫名的有了一股秋的肅殺之意。
劍勢也突然凌厲了起來,樹葉再度落下,院子之中的樹幾乎都要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