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通紅,那紅色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
樊九仙看了他一眼,這才看到了門口那兩位訕笑提著一些時蔬的老人。
樊九仙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兩位叔叔,急忙換上了兩副笑臉,迎了上去。
“何叔和楚叔來了啊,趕緊請進。”
說著把兩人迎進了大廳,樊於期低著頭走到了最后面。
短短數十步,這兩人走得心驚膽戰,畢竟跟在身后的是當年的將軍。
樊九仙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她坐在了左邊的次位,而楚、何兩位曾經的老祖則是坐到了右邊。
樊於期一進大廳,便有些局促不安。
空著的是主位,若是往些日子,除了圣皇來,他都敢一屁股坐了上去,誰人有資格多說半句。可現在,他的寶貝女兒把那個位置讓了出來,他反而心底有些犯怵。
“坐著吧,年紀大了,門口風大,小心一下子便身子骨吹沒了”
聽到樊九仙這么說,他才走向了主位,坐了下來。
何、楚兩位老人相視一眼,并不奇怪,若是現在父女和解了那才叫做奇怪。
畢竟當年子孫滿堂的樊家到人丁凋零,完全是由這位老將軍一手造成的,他們沒有經歷過樊九仙的經歷,也不好評判什么,但是對于現在這種情況也能夠理解。
“兩位叔叔,有心了。”樊九仙先朝著兩位道謝,才進門,便有人把他們帶來的時蔬接了過去。
“沒沒。”何晦明面對樊九仙的時候,居然有種面對上位者的感覺。
“我們啊,現在情況想來你也知道,也拿不出什么好東西,略微薄禮,還望別嫌棄。我們啊,現在只有幾塊良田,幾畝地。所幸的是,作物還算爭氣,也只有這個拿的出了。”
樊九仙微微一笑道“這些都是兩位叔叔的心血,哪里算得上薄了”
說著,那名叫婉兒的小婢女端了四個碗進來,里面是溫好的奶酒。
三人同時喝了一口,樊九仙瞇著眼問道“兩位叔叔,北蠻的奶酒滋味如何”
獨臂的楚老頭贊不絕口。
“初聞奶香濃郁,入口甘醇,入喉辛辣。”他抿了抿嘴接著說道“這個滋味,怎一個爽字了得啊”
樊九仙揮了揮手,立馬有人抬來了十壇奶酒。
“若兩位叔叔不介意的話,小小回禮,還望收下。”兩個老頭喜不自勝,笑著收了下來。
聽到了自己曾經的部下都這么評價了,樊於期才想喝酒,便發現一道目光冷冷的盯著自己。
“你呢,年紀大了,這碗喝了就別喝了。這奶酒醇香而又烈,適合年輕人喝,你這個年紀的人,喝點溫和的東西,別一天腦袋里想著年輕人該做的事。到了年紀便好好的休息,該干啥干啥,別一天蹦,小心什么時候摔斷了腿。”
這一番話說得極其的不留情面。
樊於期只能抿抿嘴,一言不發,眼巴巴的看著那半碗奶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樊九仙見得他不說話,也就不再說他了,和楚、何兩位前輩交談著,仿佛她的父親完全不存在一般。
這兩人也如坐針氈,隨意聊了幾句,便急忙回了家。
大廳中只剩下了兩個人,樊於期低著頭,那樣子委屈極了。
“對了,你身邊不是有一個叫何潛的人嗎他人呢”
樊於期小聲的說著,就像被父母問做錯了什么事情時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