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鄉明中
李道一走了,竹樓里又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徐長安、還有焦急的小夫子與淡定喝茶的夫子。
光柱引起的騷動到后半夜緩緩的平靜了下來,夜風陣陣,一只白色的小貓被光柱所吸引,也摸到了竹谷里來。
夫子看見小白眼睛一亮,隨即凝重起來,一股殺意若隱若現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小白自然也感受到了這股殺意,緊緊的盯著夫子,往后退了兩步,停在了門口,只要夫子一動,它便能立馬躥出去。
小白身子躬了起來,渾身的毛乍立,為了給自己壯膽子,它還叫了一聲。
夫子死死的盯著他。
自打他聽了天機閣那一卦后,心里便十分懊惱。若是這相柳一族的兩兄弟跑了出去,日后真的打開了封印,那他豈不是千古罪人
懊惱也沒有辦法,當聽李道一說完讖言之后,他雖然臉上沒有表露出半分的情緒,可卻已經下定決心,下次絕不會再犯這種錯誤,擁有異族血脈的物種,寧殺錯,也不能放過
雙方劍拔弩張,小白已有退意,可又舍不得。小小的貓臉之上居然有了一抹擔憂,畢竟它能感受得到徐長安在此地。
小夫子見狀,立馬跑到了門邊,一把抱起了小白。
在侯府的時候,小白也見過小夫子,自然沒有抵觸的情緒。
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尷尬,笑著對自己師父說道“夫子,這是一直跟著徐長安的,算是寵物吧”
夫子聞言,把目光從小白身上移向了其它地方。
小白身上的毛順了下來,小夫子也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看向窗邊的夫子便抱著小白往徐長安躺著的房間走去。
小白看到徐長安,放下心來,安靜的躺在了徐長安的枕邊,蜷縮成一團。
小夫子猛地回頭,卻看到夫子站在了門口。
小夫子正要抱起小白,卻看見夫子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小夫子總覺得夫子這次回來有些怪異,可又說不上哪兒怪,看著安靜的蜷縮在徐長安枕畔的小白,笑了笑,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他們一顆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知道徐長安蘇醒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翌日。
刑部尚書薛正武在一家客棧里找到了柴薪桐,他親自領著柴薪桐去領了暫時的欽差大印,所需材料還有手續都很快的辦好了。同時,還在崇仁坊給他找了一間暫時的宅子住下。
柴薪桐的東西也沒多少,就一個包袱,里面有一些銀票和幾件被錦袍換下的青衫。
他搬進了宅子時,早已有一個老管家和幾個小婢女候著了,柴薪桐想把這幾人打發走,卻被薛正武勸住了。
這些人本就以這個為生,柴薪桐若是把他們趕了出去,反而還要為生計發愁;可若是柴薪桐留下他們,即便不要他們照顧,也不用花費什么,畢竟上面有人考慮到了柴薪桐的出身,知道他身上沒多少銀兩,所以管家和婢女第一季度的工錢也由朝廷支付。
柴薪桐聽到他這么說,也便不管他們了。
可他的心里明白得很,這些人不說全是圣皇或者督查院的探子,可至少也有一兩個隱藏在里面。
既然都來了,他就由得這些人和他共處一個屋檐下。
自顧找了一間房,放好自己的包袱,自個兒挽起袖子打掃起來,薛正武就站在不遠處看著柴薪桐。
等到柴薪桐打掃好,他這才走到了薛正武的跟前,面帶慚愧說道“抱歉,讓薛大人久等了。”
薛正武看著那群在打掃著其它地方的奴婢們,意味深長的一笑,便帶著柴薪桐走了出去。
他們兩人先是去了督查院,柴薪桐身為欽差,肯定要對三司會審的三司使有所了解,所以便由刑部尚書親自帶領,一一拜訪。
潘金海是個圓滑的人,和兩人寒暄了幾句,三人便一路朝著大理寺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