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馬先生所寫,他在前朝被人舉薦,當了幾天的官,掌了幾天的權,便放棄了權力,回到了江湖,在草廬之中寫下了此詞,還配了曲。世上啊,有幾人能夠看得如此透徹,王圖霸業,一場噩夢。”柴薪桐回道。
老人點了點頭。
“說得好,王圖霸業成何用一場噩夢”
他看著天上的月,眼角流下了淚水。
“可惜啊,我這一輩子爭權奪利,到了這個關頭,才懂得這個道理。若是你口中的馬先生還在世的話,一定會罵我愚鈍。”
柴薪桐話到喉嚨,咽了下去。
“你啊,大多數人都知道你的目的,我其實挺不希望你踩進這個渾水塘的,因為我更希望你好好的照顧好九仙。”
“伯”柴薪桐“伯父”未出口,樊於期立馬說道“柴大人,別這么叫,您是官。而我,現在是反賊。”
柴薪桐想了想,只能沉聲道“若有冤屈,盡管說出來,我定會做主。再不濟,晚輩也會用盡全力讓伯前輩在故鄉看月亮,而不是這異地他鄉。”
樊於期站了起來,顫巍巍的,柴薪桐急忙扶住他。
柴薪桐這才看到,老人早已淚流滿面。
“都說月是故鄉明,可我已經沒了故鄉了,人人都想落葉歸根,可我沒臉啊。”
“人都有故鄉”柴薪桐急忙說道。
“可沒了親人的故鄉,還叫故鄉么”柴薪桐聽到這話,立在原地,默不作聲。
“這幾十年來,我為了爭權奪利,幾乎把所有的親人都毀了,我沒家了,沒故鄉了。”老人輕聲說道。
樊於期輕輕的扒開了他的手,看著天上的月亮,躺在了椅子上。
“罷了罷了,不管多少的罪名,我都擔了。但我有一個要求。”
“前輩請講。”柴薪桐依舊很恭敬,只是聲音中也突然出現了一抹悲傷。
“這件事別牽連到九仙,一定”
柴薪桐鄭重的點了點頭,擲地有聲。
“一定。”
老人露出了笑容,朝著柴薪桐揮了揮手。
“柴大人,請回吧,明早一早,我會自個兒去大理寺的。”
柴薪桐轉身離開,才到大門,轉過身去,看了一眼老人。
“布衣中,問英雄,王圖霸業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宮,楸梧遠近千官冢,一場噩夢一場噩夢吶”
柴薪桐嘴唇微微動了動,那聲音再度傳來。
“一場噩夢”
“一場噩夢吶”
柴薪桐聽到這話,也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注
“布衣中,問英雄,王圖霸業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宮,楸梧遠近千官冢,一場噩夢一場噩夢吶”此為引用,為元代馬致遠所做,名拔不斷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愿意是指七月夏季的熱將要過去,天氣由熱轉涼。九月授衣天冷加衣。七月流火并不是說天氣很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