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到了晚飯的時間,范言還沒有回來。
看著淅淅瀝瀝夏末的小雨,范直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畢竟夏末了,風對于他們這種有些年紀的尋常人來說還是有些涼。
“你叔叔呢,怎么還不回來都要吃晚飯了,外面的東西又貴還不好。”
范知墨看著自己的父親,捂嘴一笑道“你不是前幾天才和他大吵一架么也許叔叔發脾氣了,離家出走了。”
范直眼睛一瞪,范知墨縮了縮頭。
“你叔叔要做的事我能攔得住么,也許只有幫你找個嬸嬸才能勸勸他。”
范知墨聞言眉頭也皺了起來。
“算了吧,自從那位才女準嬸嬸沒了之后,叔叔便不近女色,只差剃個頭發便可以皈依我佛了”
范知墨說著,眼睛珠子一轉,雙手在胸前何時,帶著幾分狡黠說道。
“小丫頭片子,都是給你叔叔慣的”
范知墨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行了,你叔叔中午出門的時候,和我說去當年的杏花煙雨樓見柴小先生,這么晚了,我出去尋一下,你娘說要幾匹布,我順著大道尋去,還能順便把布給買了。”
范直說著,便撐起了一把有些老舊的油雨傘,再披上了一件袍子,走出了門。
范知墨見狀,也立馬找了一把傘,一只手撐著傘,一只手提著裙擺,沖了出來。
“爹,等等我,我也去”
兩人順著大道到了杏花煙雨樓,只見這個坊冷冷清清的,偶爾才能看見一個人經過,而杏花煙雨樓的大門緊閉,上面的鎖銹跡斑斑。
范直和范知墨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叔叔會去哪兒
范知墨突然笑道“會不會叔叔又遇到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被迷了去了。”
范直白了自己女兒一眼,老大不小的了,還不正經。
兩人沉默了下來。
此時,一聲尖叫劃過了煙雨朦朧的杏花煙雨樓。
“死人啦”
范直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嘴唇有些發白,雖然吵架的時候說自己弟弟是找死,可如今弟弟不見,不遠處傳來了這種呼喊,心里怎能不怕。
他顧不得自己的女兒,丟下雨傘,便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這些路他也極其的熟悉,小時候經常和弟弟一起來。
他看到了那個巷子角,一群人圍住了,他急忙扒開人群,看到了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那人。
當范知墨趕到的時候,只看見自己的父親抱著叔叔在雨中仰天痛苦,手里緊緊的捏著一封信。
京兆尹和刑部很快便來人了,薛正武收到消息,想了想還是告訴了柴薪桐。
柴薪桐聽到這話,那這茶杯的手一抖,落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范直看著急忙趕來的柴薪桐和薛正武,恨恨的看了一眼柴薪桐,沒有多說什么,收好了那封信,讓刑部的人帶著范言的尸體走了,自己則是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