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多歧路上
徐長安等到崔巍走了之后,這才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
他想了想,還是要回到那柵欄里面去,這樣才能知道這些人究竟在尋找些什么。
柵欄之外,傳來了陣陣騷亂,徐長安趁此機會留回了原來的位置。
除了孟海和孟河兩兄弟外,其余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虬髯大漢跑了出去又跑了回來。
兩人看了一眼徐長安沒有吱聲,徐長安也對著兩人笑了笑,接著他想了想,還是拍了拍孟海的肩膀,輕聲的對兩人說道“放心吧,他們沒事。”
兩人聞言,臉上的擔憂也散了一些,朝著徐長安微微欠身。
這時候,新一批的百姓又進來了。
這時,正是第三天
蒙義有些不好受,他帶著面具埋著頭,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忠義堂中。
偌大的忠義堂,燈火通明,卻只有三個人。
帶著青鬼獠牙面具的人站在了椅子旁邊,仿佛一個忠心耿耿的仆從。
而身為清風寨寨主的蒙義,則如同一個犯了錯的下屬,恭敬的站在下方,不敢抬頭去看那把他坐了很長時間的虎皮大椅子上的年輕人。
年輕人很消瘦,臉呈暗紅色,嘴唇紅得如同快要滴出了鮮血。
而他的額頭的中間,則畫著一輪藍色的月亮,彎彎的月牙仿佛一柄立起來的鐮刀。藍色的鐮刀和他暗紅色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位年輕人乍一看也不過弱冠之年,穿著一襲水藍色的長袍,在燭光之下,這袍子竟如同海水一般,泛起了陣陣波瀾,煞是好看。
他身形消瘦,若不是肌膚的緣故,應該是個皮膚白皙且清秀的男孩子吧。
這年輕人身板子雖然單薄,仿佛這清風寨上的山風一吹就能把他吹走,可偏偏就是這單薄的身板,壓得壯碩的蒙義抬不起頭來。
“對了,現在三天已到,最后一批人也已經來了,找到了那隋遠行沒有啊”
年輕人慢悠悠的問道,斜了一眼站在一旁如同奴仆一般的,給自己帶來消息并且做了買賣的戴著青鬼獠牙面具的老人。
年輕人姓藍,叫藍宇。他自然知道這身邊的人是個老人,而且是個極其虛偽的老人。
“沒有。”作為這三日間藍宇的代言人,這位老人在藍宇面前自然極為的恭敬。
“解釋”藍宇冷冷的說道,接著看向了下方的蒙義,這眼神盯得蒙義背后直發涼。
“是有人不配合,還是你情報有誤,折騰了這幾日沒個結果,誰當負責,誰應該受罰,得說清楚。”藍宇斜躺在了椅子之上,漫不經心的玩著自己纖細的手指。
這話一出,兩人心中一寒。
特別是蒙義,他可以在這戴著面具的老東西面前坐地起價,可在這藍宇面前,給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造次。
他們當水盜本就是為了生存,可若得罪了這位小爺,一怒之下,自己弄不好連“生”都沒有了,如何談存
兩人低著頭,緊緊的抿著嘴,不敢開口。
“我啊,是出人出錢又出力,還冒著得罪荊門州朝廷以及荊門州內修仙門派的風險,就是這么個結果”
藍宇松開了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藍色的長袍如同水波一般,一陣光芒蕩漾了開了。
蒙義心底浮起一絲羨慕,這袍子肯定是修行者之物,再好的綢緞哪能如此的順滑,還會泛著光。
他是個極具城府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能把占了崔家的山寨,從二當家的變成了老大。
心里面充滿了貪欲,可眼睛里卻流露出了畏懼,對于實力的畏懼。
水盜都是要錢要物不要命的人,干得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營生,怎么可能會畏懼實力和強權,若真是如此,那他們早就從良老老實實當個百姓了。
藍宇看了一眼蒙義,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壯得如同虎,眼神卻如鼠。藍宇冷哼一聲,看向蒙義的眼中充滿了不屑。
藍宇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面具底下,是一張正在獰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