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之約
兩人不知道喝了就多,反正那一夜店小二倒是異常的高興,即便他也一夜沒合眼。
單憑這三位爺的酒菜錢,這個月掌柜的就不能虧待了他。
更讓他高興的是,這三位爺喝了一宿,今日他們三人的房間自然也不用打掃了。
天一亮,那藍衣公子睜開了眼。
店小二征得他的同意之后,便將三人扶上了樓安置好,這才下來收拾,雖然有些累,可一想到昨夜三位爺所花費的銀兩,想到能拿到的賞錢,頓時所有的疲憊便都一掃而空了。
他收拾好之后,和伸著懶腰前來的掌柜的打了個招呼,這才和今天的同伴換了班。
徐長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他睜開眼睛看看,秋末的雨灑向了揚城,潮濕的空氣攜帶著一絲絲的冷風鉆了進來,他坐在床邊上,看了看放在床頭用麻布包裹起的大劍,這才稍微心安。轉頭一看,床邊放著一套嶄新的青衫,想來是藍宇所安排的。
他拿起了青衫,披在自己的身上,走到了床邊。
幾個少女穿著白裙打著傘,提著裙擺,帶著一連串的歡聲笑語從街道上走過,時而捂嘴看向遠方,時而一臉嬌羞,通紅的臉龐比這個時節的柿子還紅。想來是看到某位心儀的公子或者談論到了心上人。河中僅剩的幾盞蓮花形狀的許愿燈正靜靜的躺在河中,一夜風雨,滿河的金黃落葉阻擋了它們的去路。
街上只有少數的幾個小販在叫賣,還有個賣冰糖葫蘆的急忙把扛著葫蘆往前跑,現在只是小雨,若是雨大一些,只怕這很長時間才做出來的冰糖葫蘆又要報銷了。
一個富商模樣、約莫不惑之年的人舉著傘,而傘下是身懷六甲的妻子。
旁邊的小侍女打著傘,看到自家主人半邊身子都濕了,想趁機表現一番,可卻融不進這夫妻兩人中間,只能自個兒撐著傘,將自己護得個嚴嚴實實的。
街上還有一錦衣年少,低著頭走在雨中,一言不發。前面的穿著粉色裙子的女子怎么走,他也便怎么走,如同是她的奴仆一般。
徐長安看著這一幕幕,突然如同回到了長安一般。
青石板街,雨打屋檐。
這少年和少女,不正是當初的自己和莫輕水么
他微微一笑,可緊接著,想到昨夜與她相見的情形,心里一緊;想到藍宇所說的話,便難受的要命。
正在此時,一甲士騎著快馬沖了過來。
這馬的速度絲毫不減,上面的人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去做一般。
少女悶著頭往前走,絲毫沒注意到即將到的馬匹。
而她似乎也是被少年給惹怒了,只顧著往前走,追上了正在路邊買賣的富商夫妻。
那馬匹的速度絲毫不減,如同離弦之箭。
不少百姓見得馬匹都紛紛躲避,不少街邊的小攤販的貨物都灑了一地,還來不及咒罵幾句,那馬便走遠了。
可偏偏,這富商夫妻二人還有那少女以及擔心少年的少年來不及反應,看這番架勢,肯定會被沖撞到。
被著疾馳的馬匹沖撞到,非死即傷。
特別是那富商夫妻,妻子還身懷六甲。
徐長安沒有多想,手呈爪形,朝著床邊一抓,頓時越了下去。
躍到空中的時候,兩件物品已經到了手里。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富商和那婦人急忙抱在了一起,富商護住了婦人,兩人緊緊的閉著眼;少女眼睜睜的看著那匹馬在眼前放大,驚恐得忘記了躲避,只能放聲尖叫;少年急忙往前跑去,可那匹馬如同一陣風一般掠過他的身旁,擦身而過,但由于細微的沖撞還有慌亂之下,他也滾翻在地。
所有人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日馬蹄之上必染血
他們都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這一幕。
一聲長嘶,重物轟然倒地的聲音傳來。
眾人睜開眼,那富商摸摸自己,然后看看懷里的妻子,頓時長吁了一口氣;而那少女,一臉的呆滯的看著地上染血的馬蹄。
馬蹄染血了,可卻不是人血,而是它的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少女的前方。
一個穿著白色褻衣古代內衣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手中舉著一柄黑色的長劍,臉上帶著銀白色的面具,只露出了眼睛、下巴和嘴唇,便于觀看和吃飯。
地上則是有一塊灰色的麻布,不遠處的地面上落下一件青衫。
那匹馬在地上穿著粗氣,身下全是鮮血。
那甲士看到有人舉劍的一瞬間便躍下了馬,受了點輕傷,此時滿臉的怒容,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朝著徐長安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