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澈抬起頭來,眼中似有淚花,聲音也有些哽咽。但少年終歸是少年,他還是倔強的說道“你們要拿啥東西就拿,這破地方我才不稀罕,明天就把它拆了蓋成茅廁。”
聽到這話,就連顧聲笙都差點忍不住想要說道希澈兩句。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因為徐長安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制止了她。
希澈一只手里將手放在了身前,似乎是握著什么,便直接跑出了院子。
“你姐姐也承認她是兇手,你為什么就相信你姐姐有難言之隱;桃花叔也同樣承認了,那為什么就堅信他是害你全家的兇手”
正要跑出院子的希澈一愣,但也只是一愣,便跑出了院子。
看得希澈沒了身影,徐長安轉頭看向了顧聲笙輕聲問道“你真的相信他恨桃花叔”
顧聲笙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
可偏偏就是她的遲疑,讓徐長安看到了她的答案。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帶著顧聲笙走出了院子。
而在里院子門口不遠的路上,丟著一小沓紙,還有一小塊墨。
顧聲笙不解的看著徐長安,徐長安走到了路上,彎腰撿起了這些東西,回到了顧聲笙的身邊,看著希澈遠去的方向這才說道“以前他就是這樣來給桃花叔送筆墨紙硯的,有些人,你嘴上說著恨他,恨得不得了。可是啊,一些習慣卻還是暴露了愛,敬重的愛。”
顧聲笙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著什么。聽到這話的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對徐長安那種特殊的感覺。
“都說小時候詞不達意,大了言不由衷。可是啊,小的時候,人類便已經學會了言不由衷。”
顧聲笙偷眼瞧了一下正抬著頭看向遠方的徐長安,如同一個小偷偷了東西沒被發現一般,長舒了一口氣。
“走吧,都說入土為安。我們還是幫桃花叔立一個衣冠冢吧”
徐長安轉身回到了桃花叔的房間,收拾起棋子和衣服,當然他們也收拾了馬三留下的東西。徐長安打算在河邊給他們二人立一個衣冠冢,傳說中人死了會變為魂,若是真的有魂,立一個衣冠冢他們的魂也有個棲息的地兒。
看著在忙碌的徐長安,顧聲笙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難道真的不擔心這地方被改為茅廁”
“那又怎么樣,他已經等到了他要等的那個人,這個地方不重要了。”
顧聲笙“嗯”了一聲,繼續收拾著東西。
“而且,我相信希澈,他不會的。人死了,總歸要留個念想的地兒。”徐長安又突然說道,他看向了門外,眼神堅定。
這一天,徐長安出奇的順利,他為馬三和桃花叔在門外立了一個衣冠冢。
到了晚上,三位主事長老帶著希澈便直接找到了他。
看著來勢洶洶的幾人,徐長安將小青霜交給了顧聲笙,自己將三位主事長老還有希澈請進了屋子里。
“多謝徐小先生,但明日之后,這兒的封印也當關閉了。我們村子發生了這么多事,當年的懸案也解決了,村子里啊可以說是大傷元氣。不僅一位長老受傷,也有村民無緣無故的失蹤了。所以”
說話的是小長老,他語氣雖然很客氣,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聽得出來話里話外的逐客之意。
正在倒茶的徐長安手一頓,幾位長老心里都一顫。畢竟徐長安和齊鳳甲一脈相承,齊鳳甲可是個狠人啊,當年一人殺了他們村子幾十人,還是手下留情的情況下。
如今他們和徐長安說這事兒的時候,心都是懸起來的。
畢竟前幾日徐長安的表現,也說明了徐長安是個渾人。
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徐長安只是淡淡一笑,轉過了頭看著幾人。
“行,但我有一個條件。”
徐長安又一頓,幾人嚇得不敢大聲出氣。
“我要湛胥跟著我一起走,三位前輩也應該明白我的來意,只是為了封印不被打開而已。只要湛胥跟著我一起離開,那便行了。”
幾人相視看了一眼,還以為是啥苛刻的條件呢
就這個條件,在他們眼中不算是條件,即便徐長安不提,他們也會這么做。
三位主事長老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徐長安的戰力他們可是都見過,至于湛胥,若是勸不走那就直接趕走便是。
幾人很痛快的答應了,便出了徐長安的院子,朝著湛胥的住所走去。
湛胥的心情有些好,臉上總是掛著微笑。似乎希卜的脫身并沒有影響他,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似乎他有把握打開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