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望不到邊的黑暗,突然間就嶄亮起來,然后變得明亮,最后,把他的眼眸都塞得滿是亮堂。
蘇顏沫看著站在那里的單宸勛。
“走過來。”她已經嫌棄得不想再往前多走兩步了,這該死的臭水渠真的又臟又臭。
她覺得她回去洗個十次澡估計都沖不干凈自己的。
單宸勛笑了。
他想起他和她的初見。
在餐廳的長廊,她一頭海藻般的長卷發,妝容張揚艷麗,一雙杏眸里滿瞞都是光。
她說:你的香水很好聞。
“喂。”蘇顏沫惡聲惡氣地再次開了口,“蠢蛋,聽不見是嗎?”
她人都在這了,他安全了,他還怕什么。
單宸勛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恢復記憶的他被她這樣叫蠢蛋,他一點也不惱。
“嗯什么嗯,趕緊過來,臭死了,我不想再走一步。”聽得她說的話就識趣點啊。
“走不動了。”單宸勛站在那里。
他單是這樣站著就已經拼盡了全力了。
“……”蘇顏沫皺著眉頭。
渠道很安靜,安靜得清晰地聽到‘嘀嗒嘀嗒’的水滴聲。
她這時候才發現,他的手臂在滴血,而嘀嗒嘀嗒的水滴聲,并不是哪里漏水,而是他的血在滴落到水里。
“……”他有凝血癥,她知道的。
“失血過多。”單宸勛低語,人已經真的要撐不住了,直接地靠在了墻壁上。
蘇顏沫的人沖上前,她自己朝他一步步走去,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你欠我很大的人情,記得要還!!”
他要是再敢騙她,不告訴她想要知道的信息,她發誓,怎么把他從這里帶出去,就能怎么把他重新塞回到這里來!!
原方位!
單宸勛笑了,這一次,是他恢復記憶后,真正笑得這么真誠,“好,還。”此生,他就是她的。
人,是。
命,是。
心,也是。
…………………
“南闕,你不能進去。”金發男人制止著沖動想要入內的司南闕,“你身體撐不住。”
司南闕直接地甩開了好友的手,“放開。”
語氣冰冷,堅定,“她在里面。”
“我們的人手足夠……”金發男人的話沒說完,司南闕已經動手。
他禁錮著司南闕的手腕只得松開。
開什么玩笑,他哪里敢和司南闕打起來,身上多一塊青紫,他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把防毒面罩先戴上啊。”金發男人看著他,“這里是生化基地,可不是普通的地方,鬼知道會不會有什么毒氣。”
司南闕這話倒還是聽了進去的,接過防毒面罩戴上。
門禁處已經被炸開,基地里十分的安靜,但是這種安靜讓人覺得更加不安。
“下不去。”金發男人看著司南闕說道,“電梯被控制在地底下了,上不來。”
而這里,通向地底下的路子還有沒有別的,他們就不知道。
司南闕直接地往身上的外套一脫——
金發男人看著他這個樣子,嚇了一跳,立馬就猜到他要干嘛,趕緊阻止,“你想徒手下電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