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那么快。”村支書在電話那端說道:“找你是有其他事,把你家的選耕機裝上,開到地里來,把秸稈多旋兩遍。”
于飛抬頭瞅了一眼頭頂上威力不減的大太陽,有些不情愿的說道:“地里不是已經有一臺旋耕機跟著收割機的嗎?怎么還要我去啊?”
“你哪那么多的廢話?”村支書隔著電話訓到:“那臺旋耕機的功率不夠大,只是簡單的把麥秸給埋進土里一小層,等到種豆子的時候連樓腿都下不去,我把那臺機子給攆走了,把痛快也給叫過來了,等到鎮上補貼下來之后你們哥倆平分。”
于飛知道種豆子下不去樓腿的后果,所以也就沒再多說,招呼了一聲奧偉過來,讓他幫忙把旋耕機給掛上之后,他就突突突的開出了農場。
來到正在收割麥子的地塊,老遠就看到一群人正圍著村支書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呢。
“還不如把麥秸給拉回家呢,你看看這地給旋的,麥秸就旋下去一指左右,等到種豆子的時候樓腿根本就下不去。”
“下不去都算輕的,豆種到時候都架空在麥秸上,那都別想發芽了,只有那些碰巧挨到土的才能長出來。”
“到時候一畝地就長五棵豆子,東南西北中各占一個角,這不就是咱老祖宗說的稠麥稀豆嗎?”這還有個反諷的。
“還不如一把火燒了干凈……”
“……”
原本天就熱,這會村支書腦門上的汗刷刷的往下淌,平時大伙還能維護一下他當官的威嚴,但輪到這種關乎民生的大計,那大伙可就不會慣著他了。
這或許也就是那些領導不愿意下鄉的原因吧,再怎么說村長也都是各個村子里出來的,大伙說歸說,一般不會開罵的。
但再往上去那就不好說了,而且種地這方面誰也不敢說比那些老農的經驗豐富,他們脾氣上來的時候說罵很有可能就罵了,畢竟你耽誤的是人家忙活了一輩子的種田大事。
“沒看我把那臺旋耕機都給攆滾蛋了嗎?”村支書說道:“鎮上不讓拉麥秸,那肯定有他們的考慮,放到地里那不就是一季肥料嗎?”
“那個誰,說一把火燒了干凈的,我看你敢點不?你只要把打火機掏出來,我就把你銬進去。”
“我已經跟小飛打過電話了,讓他把他那臺大功率的拖拉機給開過來,到時候一定能深旋的,還有痛快那小子馬上也過來了,等小飛的機子過一遍之后讓他再旋一遍,肯定不會耽誤大伙種豆子的……吶~小飛已經過來了。”
于飛停好拖拉機,跳下車,跟村里人挨個打聲招呼,大伙也都笑著回應,在場大多數人都在他農場干活的。
看到村支書滿頭大汗的,他調笑道:“叔,你這會都快脫水啦!我車上有水,自己拿一瓶喝去。”
村支書當真去拿了,于飛趁此機會,從旋過的地里抓了一把,立馬就明白村支書為什么把上一臺旋耕機給攆滾蛋了。
這哪是來旋地來了,分明就是為了用土把麥秸給蓋起來的,厚厚的麥秸里摻雜著稀疏的碎土,而且在下層有著更厚的一層麥秸,這在種豆子的時候不岔樓腿才怪呢!
“別看了,趕緊干活吧。”村支書喝完水后說道:“你現在前頭過一遍,然后讓痛快開著他的拖拉機再過一遍就差不多了。”
于飛想了一下說到:“還是讓痛快開著車在前面,告訴他不用旋的那么深,只要比這個稍微深一些就行了,我在后面跟著,來一次深旋,要不然旋不起來。”
村支書看了一下就要來到跟前的痛快,又回頭打量了一下比他那大上一圈拖拉機,點點頭表示同意。
待到痛快到來之后,三人如此這般的一商議,立馬就定下來,痛快開著車就跟上收割機的步伐,于飛則掉頭開向了已經旋起來的地塊。
本著要做就做好的心態,于飛沒有管能不能回本這一說法,一直都把旋耕機給壓到最低處,好使得刀頭入地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