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君并不知道,趙世顯還是以練氣三重逆伐四重正道青年。
“我選的既定幡主,死了!”
涂山君四顧茫然,頓生凄涼。
雖然反噬了趙世顯將他煉成幡奴,但是涂山君發現了幡奴的致命弱點。
幡奴本身就是死物。
無法修行,更無法補充法力,身軀還會繼續腐爛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腐朽的無法行動。
涂山君所想的反噬后利用幡奴修行的想法也煙消云散。
望著丹田內干涸見底,可憐巴巴的法力,涂山君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
不過還是要重新收拾心情上路。
終究要繼續往前走。
先把戰利品收攏。
再靜待時機,尋找一個靠譜的幡主。
“招魂!”
涂山君控制著尊魂幡轉動,黑霧一卷,將青年的生魂從中毒的身軀拽了出來。
青年還在懵懂中,眼見握著尊魂幡走到他身前的趙世顯,頓時怒目厲喝:“魔頭,看劍。”
食中兩指并作劍指,就要接引他的飛劍。
只是任憑他如何使用法決,飛劍也不見飛回,甚至他也感受不到自身的法力了。
“法力何在。”
“助我斬魔!”
“我……”青年低頭一看,看著倒在地上的尸身,目眩良久:“我,死了。”
居于趙世顯身軀的涂山君眼見青年魂魄還有神智,趕忙從趙世顯的身軀中走出來。
“恩公。”
青年看向呼喚的方向,頓時大驚,那青面獠牙的赤發惡鬼竟然從趙世顯的身軀中跳出來。
這不就是要吃了他?
“唉,斬魔不成反身死,如今又要成了惡鬼的血食,謂之奈何。”
青年好似認命似的放下手。
魂魄暴露在天地間,沒有肉身的庇護就像是狂風中的火苗,隨時會泯滅。
只是不甘心成了惡鬼血食。
如今也只能感嘆自己學藝不精。
涂山君趕忙問道:“恩公,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可有親人?”
青年的魂魄愣住,看著走到他面前卻說話的惡鬼,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趙世顯,完全陷入混亂。
惡鬼不吃他,問他戶籍地址,難道是想一網打盡?
但是趙世顯怎么看起來毫無生氣。
青年也不是凡俗,真死假死還是能分辨一二,如今清醒了不少,他也想起,在死前自己其實斬中了魔修。
以那種傷勢,魔修斷斷無法存活。
涂山君也不知如何取信于他,只能解釋。
“我是上個村子的村民,被魔修煉成魂幡主魂,恩公已經殺了魔修。”
“我現在是以鬼上身的方式脫離魂幡,與恩公說話。”
“若是我有脫困之日,我會報答恩公家人。”
“恩公有什么要給家人帶回去的,趁著現在能留話,快些說了罷。”
涂山君已經看出來了,魂魄在天地間呆久了,不成鬼就會消失。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青年的魂魄已經透明了不少。
青年恍然,原來是法器主魂:“原來如此。”
時間緊迫,青年也顧不得細想,為什么法器主魂會擁有如此條理清晰的神智。
“我名侯伯旭,陽城侯家嫡子,家中有妻子、胞弟,雙親早已故去。”
“不求報答,只希望能將在下的納物符送回家中,那口發簪靈劍便是在下給與的報酬。”
“如今我已身死,也無懼閣下欺騙了。”
侯伯旭長嘆一聲,他最后回頭看了一眼。
眼中滿是留戀,卻無可奈何。
涂山君咬了咬牙:“其實我有一法,可保恩公魂魄不散,甚至有機會成道。”
侯伯旭看向涂山君。
涂山君趕忙解釋:“如果恩公信任,可入尊魂幡,以待天時。”
雖然尊魂幡中的陰魂沒有靈智,但是涂山君堅信,等到尊魂幡進化到足夠強大的時候,肯定能恢復生魂靈智,讓他們重新復活。
侯伯旭看向涂山君手中的尊魂幡,搖了搖頭。
哈哈大笑后,道:“大丈夫何懼生死。”
“我若是入了魂幡,繼續茍延殘喘下去,與那些魔修何異?”
“人活得久了,就會怕死。怕死,便會入魔。”
“我不愿入魔。”
“我觀兄臺不似惡鬼,望兄臺謹守本心,成就大道。”
“我們,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最后的聲音在風中消散。
等到涂山君回過神來的時候,侯伯旭的魂魄已經消失不見。
“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