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口,天氣漸漸轉涼,土地變硬,能種的作物已經不多了。
所以在地里忙碌的人很少,顯得挺清凈。
就算有人隔著老遠,看著他們在這邊掘地,也頂多只會覺得他們在忙農活。
不會有人特意湊過來看他們“轉移資金”。
吳浩仍在繼續做著強調,將他這些年偷摸藏錢的經歷說了說。
“記號一定要做,不過你可以換其他更靈活的方式,比如說拍照記錄,或者記在紙上之類的,總之不能沒有。”
“另外,盡可能地防范可能‘偷拿’你錢的人,我不知道你以后會不會回咱們村兒里住啊,所以不知道這個情況對你適不適用。”
“這是我這些年存錢的時候,格外關注的一點。你要是結婚以后,可能就是和你家那口子斗智斗勇了。”
“但是你不能只防你家那口子,你得警惕所有試圖動你錢的人。嗨,我跟你說這個干嘛,你要結婚估計早著呢……”
吳浩撂下鐵鍬,蹲在自己挖出來的土坑前直接上手,摸索著樹根朝著土坑的深處扒拉開。
果然,露出了里面早就藏好的七八個罐子。
全都是那種市集上賣的,裝芝麻醬的玻璃罐子,村子里每年泡臘八醋也用的是這種罐子。
果然,樹根長勢不錯,已經將罐子都給虬結著包裹在了其中。
他得吃點力氣,將樹根都給掰開,才能將里面的玻璃罐子給掏出來。
呼……
另一邊的江鴻也發現了情況,蹲下身去,用戴著手套的手去刨。
也收獲了七八個罐子,一起抱著放進了小推車里。
不多時,小推車里已經放了十幾二十個罐子。
吳浩還在繼續說著。
“畢竟是村子里嘛,我們家又是收廢品的,常年大門都敞著。所以保不準什么時候,就有人進來,發現我藏錢的動作,然后偷摸拿去花。”
“就我隔壁那幾個壞小子,隔三差五的就跑過來想對我的‘存款’動手,我得對他們嚴防死打。”
“還有我哥,他也不是什么好鳥。成天想對我的錢出手,那我能給他嗎?讓他做夢去吧。”
“我常年都和他們斗智斗勇,現在還真有不少法子……而且吧,我發現咱們村子里好多人都有藏錢的這個習慣。”
“或許是咱農村人,看錢看的緊,一年到頭一共就這么幾個收成,仨瓜倆棗的,當然看得重視點。”
吳浩就是個守財奴,這是真的。
從小他就是這個性格。
對于江鴻這邊,他可能還能偶爾請著吃包辣條,吃個冰棍啥的。
對其他人,那就真是一頭鐵公雞,一分錢都不花。
而農村的小子,小時候的樂趣那就太多了。
啥都敢玩兒,混的都不像話。
當然,小時候做點偷雞摸狗的事情,也并不代表著這人未來就是什么壞蛋。
實際上,在他們農村有個很奇怪的情況。
小時候越壞越混,長大以后就越老實。
就好像小時候把這一輩子犯得壞都給搞完了,所以成年、長大以后,就只剩下老實了。
聽吳浩說起,農人普遍的藏錢心理。
江鴻來了興趣,眉頭微微一挑,豎著耳朵仔細聽著。
“我也是前不久,聽我隔壁那家的小娃子說的。”
“他說最近從我這里摸不著錢花,但是發現了新的‘財路’。”
“他發現他爸在地窖里偷偷藏錢,所以這段時間沒少拿出來買零食買冰棍,日子過得可瀟灑了。”
“然后我就發現了新視角……我發現我爸也這樣,嘿嘿,基本每次掙了錢,都會拿出一部分裝進自己兜里。”
“然后把剩下的錢交給我媽,就說剩的這些就是全部了。我也不知道他一個糙漢子給自己留那么多錢能干啥,是能生小的還是怎么著?”
江鴻心說:我給自己留錢,還真能生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