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京都難民區的道路一片漆黑,崎嶇無比。
好在司機的駕駛技術不錯,在午夜之前抵達了分界線。
所謂的分界線是一條寬十多米,長達幾十公里的排水渠。
這原本是一條農業灌溉水渠,在月隕后,逐漸演變成了京都的排污渠。
里面充滿了從富人區排出的污水,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吳三維揮手讓接應的同志返回,從背包中取出口罩戴上。
方田也皺了皺眉頭,拿出兩個口罩。
“松田櫻井子,你也戴上吧?”
他遞了一個過去。
松田櫻井子笑著搖搖頭,走到充滿污水的溝渠旁邊,猶豫了一下,挖出一捧污泥。
吳三維愣住了。
一個如此清秀的女孩,為什么要沾染那種污穢不堪的東西?
她準備干什么?
只見松田櫻井子深吸一口氣,用白皙粉嫩的小手,把污泥一點一點的涂抹到清秀的面頰上。
整個過程很緩慢,她并不是在胡亂涂抹,而是按照一定方式。
先涂抹額頭,把污泥攤平,涂勻。
然后是臉蛋,兩邊分別涂一點。
還有修長光滑的脖頸...
然后連衣服也沒有忘記。
當然,在整個過程中,有好幾次,松田櫻井子都差點嘔吐出來。
當她最后用顫抖的手指,把污泥涂在那一頭秀發上后,變得蓬頭垢面,整個“化妝”才算結束。
一個清秀雋美的女孩,就這樣變成了一個污穢不堪,渾身發出臭味的難民。
吳三維現在明白,她是如何在地獄中活下來的。
而旁邊的方田似乎已經習慣了,只是把拉了拉口罩,壓低聲音:“W先生,我們走吧,午夜橋頭的守衛會換班。”
吳三維背起背包,跟著方田的步伐沿著排水渠在黑暗中前行。
大概走了兩里多地,他看到前面的排水渠上橫著一條小橋,對岸還隱隱約約有十幾個黑色身影。
三個人不再隱藏行蹤,甚至方田還故意加重腳步,在黑暗中發出“噗通,噗通”的聲響。
這聲響果然引起對面的注意。
他們剛走到橋邊,就聽到一聲呼喊。
“你們是什么人,有拜帖嗎?”
這句話中夾雜著京都難民區特有的土語。
吳三維看了一眼松田櫻井子。
“拜帖沒有,有面包。”
松田櫻井子沒有絲毫緊張,揚起一包特意準備的過期面包。
“那快過來吧,快換班了。”
吳三維心中大定,果然和松田櫻井子之前介紹的一樣。
橋頭守衛最主要的任務是防止難民營里的難民外逃,對外面進來的人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也是,正常人,誰會往難民區跑呢。
踏上小橋,吳三維才發現這座橋是由幾根繩子和木排構成,踩上去“吱...吱...”作響,左右搖擺。
小心地避開幾塊斷裂的木板,三人抵達橋頭。
十幾個手持槍械的難民士兵馬上圍了過來。
他們比平常的難民更高大一點,身上的衣服雖然也有破洞,但還算整潔。
“面包呢?”
沒有任何詢問,為首的那一個直接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