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國師蔣亞林滿嘴的苦澀,他事先可沒有想到齊天會拋出還么一份罪己詔,這種大損顏面的罪己詔在某種程度上比巨額的經濟賠償更難以接受,不過他沒有敢吭聲,無論是齊天還是北戎皇帝,都不是他能夠得罪的,尤其是在眼下這個極其微妙的情況下,他無論出言幫襯哪一位,都會將另外一方得罪死。得罪了北戎皇帝,他以后肯定無法在北戎朝堂上混下去了,觸怒了老板,他這個國師還怎么當下去?反過來,得罪了齊天,那可是有性命之憂,比得罪了北戎皇帝還要恐怖的多。故而這個時候,最明智的選擇,那就是閉嘴,裝啞巴。
裝啞巴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北戎太子。自從見了齊天之后,他基本上全程都在裝啞巴,除非是必須要輪到他不得不說話的時候,他才會簡單應付一兩句話,絕不多說,而且他說的每句話都很短,聽他說話的時候,還得時刻注點意,要不然,稍一愣神可能就錯過了。
眾人不同的狀態,齊天盡收眼底,他笑了笑,他想起剛才用天道發動機掃描北戎太子的時候,發現得那些北戎太子的底細。他突然生出了幾分促狹之心,便看向了太子,笑道:“太子殿下,不如你來發表一下意見,你覺得令尊是不是該下這道罪己詔?”
北戎太子沒想到齊天竟然會征詢他的意見,他在心中暗罵不已,但是臉上卻連忙露出一副惶恐的表情,想把這件事推掉,但是這個時候,齊天還沒有打算給他開口的機會,又道:“我勸太子殿下一定要慎重考慮之后,再回答我的這個問題。你回答的是否能夠讓我滿意,可是關系到我是否堅持讓你到大趙國做質子的。如果你回答好了,或許我一高興,就不用你來了呢。”
齊天這話一出口,北戎太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當然是不想去大趙國做勞什子的質子的,但是形勢比人強,齊天兇名在外,又點名讓他去做質子,還威脅說他不答應,就讓北戎皇帝殺了他另立太子,他又能如何?別看他隱藏了自己的修為境界,但是他的實力并不是特別占優,其他的不說,單是國師蔣亞林可是和父皇一條心,他敢跳出來,連國師這一關都闖不過去。
本以為成為憋屈的質子,已經是無法挽回的事情了,卻沒有想到齊天竟然會在這時候拋出這道送命題,他無論是答或者不答,抑或者答是、不是都有極不好的后果在等著他。最讓他郁悶的是出題人和裁判都是齊天一個人,他無論怎么作答,齊天都有可以說不對的理由在等著他,換言之,不管他是否答對了,只要齊天不愿意承認,那他還得乖乖的去當質子。
這種感覺極為不好,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北戎太子真的希望自己沒有出現在這里,但是這也就是想想,事實上他是無法回避齊天的問題的。
北戎皇帝也聽到了齊天的問題,他暫時把視線從罪己詔上移開,他想好好聽聽他這個好兒子是怎么回答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這個兒子,他就有點看不清楚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有一種越來越無非掌控太子的感覺,就像是他的身下有一顆種子,他一直以為是一顆小草的種子,結果卻是一顆大樹的種子,現在種子萌芽,要將他這顆壓在頭頂的石頭給頂開了。
“對呀,太子,你是朕的好兒子,朕非常想聽聽你的意見。”北戎皇帝也是笑瞇瞇地道,似乎很不在意,但是無論是國師蔣亞林,還是太子都是非常熟悉他的做派,知道越是這樣,北戎皇帝越是在乎,這個時候無論是說什么,還是做什么,都是極其容易被北戎皇帝惦記上的。
北戎太子頓感壓力極大,他看了看齊天,又看了看北戎皇帝,他發現這兩人年紀相差極大,但是這會兒卻都是笑瞇瞇的,但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齊天的笑容中蘊含著極其強大的自信,似乎眼前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樣,而北戎皇帝的笑容卻是極為勉強,帶著三分陰郁,幾分陰沉和狠厲。
北戎太子暗中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躲是躲不開的。他道:“我是做兒子的,父皇要做什么事情,我本來是沒有資格給出意見的。但是現在無論是少師,還是父皇都要讓我說,那我就說一下自己的淺見。我的意見是父皇最好遵循少師的要求,傳檄天下,頒布這份罪己詔。”
北戎太子被齊天逼得沒有辦法,這次也不裝啞巴了,難得地說了一長段話。
“是嗎?這是你的真心話?”齊天盯著北戎太子問道。
北戎太子不敢躲避齊天的目光,恭聲道:“這確實是我心中所想,在少師面前,我不敢說謊。”
齊天笑了笑,對北戎皇帝道:“陛下,你聽到了沒有?讓你趕快傳檄天下,讓全天下都知道你下罪己詔,這可是太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