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嚓。”
脖子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嗯?”
路葉察覺到了什么不對勁。
他伸手摸了一下。
硬硬的,涼涼的。
沒錯。
是薇爾莉特之前戴著的項圈。
本來是在那家服裝店用萬能鑰匙解掉了的不需要之物。
但身為店家的老婦人卻以為這是小年輕們的“小”“情”“趣”。
況且,她也不想處理這沉甸甸的玩意兒,于是就把這個項圈裝到了給薇爾莉特買的衣服的包里。
如今它回到被制造出來的用途上。
可路葉卻一點都沒法對身為罪魁禍首的少女生氣。
因為在車上,在霍金斯咬住嘴唇強忍笑意之時,他問了原因。
“——不想離開。”
低聲細語,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輕易地澆滅了路葉的怒火,連火苗都沒剩下。
她恐怕是從那個服裝店的老婦人那里得到了什么啟發。
而事實也確實是這樣。
老婦人的本意,是想讓她通過生命的大和諧來拴住男人,最后甚至直白地說了出來。
可老婦人算錯了一點,那就是薇爾莉特思考的方式很直球。
比喻、象征之類的修辭對她來說是沒有用的。
你說什么,她就認為是什么。
就好比把女孩子比喻成花朵。
那么她會直白地把兩者放在同等的天秤上。
女孩=花朵這樣的公式就誕生了。
薇爾莉特將老婦人的話語解讀成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方式。
一是項圈,二是孩子。
她沒來得及問老婦人要怎么才能有孩子,所以只能從項圈著手。
她只是單純地認為給路葉套上項圈,再牽根繩子,就能像老婦人說的那樣,小男孩跟小狗狗在一起。
雖然簡單到搞笑,但這卻是她表露心聲的唯一行動。
所以。
路葉最后只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不能去責備少女。
因為撿到、并培養她是他的責任。
而且,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大概就是這個理由吧。
不過。
寧愿給少年戴上枷鎖,也要把他牽牢在身邊的少女……
怎么說呢?
在常人看來,這恐怕是病嬌的前兆。
雖然以自己的意志做出行動是一件好事,但它并非完全是好事。
——做事要有分寸。
必須這樣來教育少女。
路葉愈發感覺到自己的教學任務重大且艱難。
“別說這個了,所以你找我來有什么事情?”
路葉開始談正事。
“是嗎,那我就直說吧,你自由了。”上校神色漠然。
“自由?”
“嗯,你可以留在這里,我會提供一筆錢供你開支,想生活多久都沒問題。”
上校掐滅了雪茄。
“當然,你也可以離開這里,帶著你的女孩一起。”
溫暖的室內,暖黃色的光線充斥著房間。
路葉盯著上校,搞不清他的真實意圖。
“也就是說,我沒有價值了對吧?”
“是的。”上校毫不掩飾,“但那枚碎片你可以留著,它對我已經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