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登經濟收益來源主要集中于海運以及開發周圍海洋資源上,這使其對外出口貿易的競爭力傲視群雄,所以在戰爭時期,各個港口反而會比平日更加繁忙,因為國家急需大量物資。
路葉花了半小時,找到了一艘班船,船頭答應載路葉去南方的一些城市,但收費是平日里的兩倍多一點。
路葉答應了。
不過船頭說,今晚船只會在港口停靠一晚,卸貨并且補充一些物資,順便讓船員們在陸地上放松一下。
所以再急也要等到明天傍晚出發。
路葉把錢交到了船頭的手中。
船頭大致地點了一下數目,確認沒問題之后點點頭。
“那么明天下午的七點鐘,過時不候。”
“好。”
船頭離開了。
站在碼頭上,路葉呼出一口氣。
白氣在空中緩緩飄散。
視線所到之處,到處都是人的蹤跡。
卸貨的人們氣喘吁吁地將一個又一個的袋子或者箱子從船上搬下來;不遠處的小販因為小吃漲價的緣故很一個老頭吵了起來;平日里衣冠楚楚的男人們勾肩搭背地從酒館里出來,嘴里嚎著不著調的歌曲,而他們之中某人的妻子正提著搟面杖氣勢洶洶地殺過去;年輕的男孩女孩則漫步在遠處的海灘,相互傾訴情意。
縱使再難,意志也被戰爭消磨,整天提心吊膽,但生活仍要繼續過下去。
可路葉站在人堆里,只覺得手腳發涼。
或許是兩天,或許是三天。
總之,在過不久,港口的人們就會成為一具具亡骸,而他們還渾然不知。
泛著淡藍色光點的任務欄,正無時不刻提醒著路葉,這個充滿生活氣息的市區將變為血腥的地獄。
胃仿佛被人用雙手在攪動一般。
路葉很想救這些人。
但他該如何對抗整個凡爾冬的軍隊?
支線任務不是強制的,不做也不會有任何懲罰。
但那種特殊的直覺告訴路葉——
去,意味著死。
逃,意味著生。
這個后果完全可以預見,一個人要如何對抗一直裝備齊全的來自凡爾冬的特殊突襲部隊?
軍隊的人不會相信路葉一個人胡言亂語,即便相信了又如何?
他們的人駐扎在肯尼,頂多也就是加強防范,總不可能深入沼澤去探查敵軍情報。
過去的時光仿佛重現在眼前。
那年的春游,年幼的路葉撒謊說自己肚子疼所以幸免于難。
在這十幾年的時間里,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有時會想到——
如果自己當時去了,會不會改變些什么?
哪怕多救一個人也好。
突然臉頰被輕輕戳了戳。
那是薇爾莉特,她察覺到了路葉的異樣。
“你怎么了?”
“薇爾莉特……”
路葉的聲音有些干澀。
沒錯,如果要阻止戰爭,必定要借助她的力量。
但這樣就違背了自己許下的諾言。
——絕不會讓她進入殘酷的戰爭之中。
看著少女那澄澈且純潔的眼神,恐怕任何人都不想讓那雙眼被血污蒙蔽。
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
與其被別人操控,被別人主宰,還不如擊倒那些敢于妨礙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能決定。
自己的性命也同理。
如果來犯的士兵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那他們自然也應該要有被殺的覺悟。
“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請下達指示。”
少女的話打斷了路葉的思考。
并不是在請求指令。
路葉明白她的意思。
——你有煩惱嗎,我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