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把龍文牧往火坑里推,甚至可以說是有心想要他的命。
“少爺,你非去不可嗎?”她問。
龍文牧看著信,微微搖頭:“城主那個老小子,先斬后奏,他早就把選定的名冊送到柳家人手上了,這是逼著我去。再說,白城主那個老奸巨猾的人,他既然點名讓我去,怕是連跑的機會都不會留給我。”
龍文牧晃晃手上的信,轉身往屋里走。明明是攸關性命的大事,在他身上卻看不到什么緊張。
自家少爺這是怎么了?都遇到這種事了,怎么還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那少爺……我……我……”夜闌小跑著跟在龍文牧身后,幾次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有話快說。”
“少爺,我……我能不能跟你去?”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丫頭俏臉憋得通紅。
“胡鬧。”
“可是,少爺……”夜闌一雙粉拳捏緊,柔弱的身軀里爆發出無盡的勇氣,“三年前你對我說過,你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你永遠不會拋下我。這次你若走了,就少爺你以前在城里惹的禍,我若一個人,指不定會被誰伺機報復,所以少爺你必須帶我去。”
說來也是可笑的理由,哪怕龍文牧不在,又有誰會對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報復。只是一時間夜闌也找不出別的理由,她唯獨知道的,是自己絕對不愿意和龍文牧分開。
三年前她饑寒交迫,在死人堆里被龍文牧帶出來,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在她柔弱的心房里就已經有了一個不可替代的人。
看著丫頭咬著紅唇認真的樣,龍文牧本想伸手敲她腦門,可手伸到一半,想了想又縮了回來,最后只是無奈的拋下兩個字:“隨你。”
夜闌想要同行龍文牧沒有拒絕,在此之后一整天氣氛都有些壓抑。
而且龍文牧發現,從接到信開始,龍府外始終都有人在轉悠,與其說是偶然路過,倒更像是某種監視。晚飯過后主仆兩人各自回屋,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邊才泛著蒙蒙亮兩人就醒了,偌大的院落沒有旁人,顯得格外清幽。
“少爺,我準備好了。”夜闌應該是沒怎么睡好,面容憔悴的很,不過多半是要去狩獵妖獸的緣故,整個人又顯得格外認真。手里拎著個大布包,應該是花了不少時間準備東西。
龍文牧隨意收拾了些行禮,然后來到大廳,面朝著大廳的最里側。
在最內側的墻壁之上,掛著一張做工古樸的硬弓。
弓身差不多齊腹的高度,并沒有太多的裝飾,看起來就像是一張平平無奇的獵弓,不過棱角打磨的極為光滑。
龍文牧伸手取下獵弓,順便將一袋箭囊往背后一背,箭囊里是整整二十支羽箭。
“少爺,這弓是……”夜闌低聲道。
“既然是去狩獵妖獸,就算輪不到我們出手,也得有個防身的東西。”龍文牧不以為意的說。
夜闌若有所思,她倒不是在意龍文牧帶武器。而是這張弓,在她記憶里,似乎是龍文牧在來白霜城以前從不離身的東西。
自來到白霜城,這張弓就一直掛在墻上,被當做飾物。
整間龍府都被裝飾得金碧輝煌,但唯獨這張弓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可是這么多年下來,龍文牧卻從不將其舍棄。
想來這張弓對龍文牧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吧。
只是簡單收拾了一番,兩人便并肩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