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瑟瑟發抖,雙手冰涼。
“怕什么?你又沒幾斤肉,妖獸吃人也看不上你。”龍文牧沒心沒肺的說,“你看看那個柳家公子哥,還有那個方統領,人家多威風呀,妖獸要下口也是挑他們那種人,輪不到你我。”
夜闌咬著嘴唇不說話,聽著龍文牧碎碎念叨,心里哀嘆不止。
人家那是妖師,真遇到妖獸也不會怕,跟自己兩人哪能比。
一行人一邊開路一邊朝著山頂的方向進發。
龍文牧混跡在人群里,手里鐮刀隨意揮舞著,漫不經心斬著雜草和樹枝。忽然望見前面不遠處的某個五大三粗的人,立馬熱情的打招呼:“這不是牛兄嗎?”
前面被稱為“牛兄”的男子聞聲,一聲疙瘩肉猛地抖了抖,那張濃眉大眼的面孔,五官使勁兒往中間一擠,索性甩頭便往前走。
“誒誒,牛兄你跑什么,大家都從白霜城來的,老熟人了都,你那么怕我作甚?”龍文牧還不依不饒的追上去。
前面的人咋舌頓足,兇神惡煞的朝龍文牧瞪過來:“熟人?熟個屁。俺就因為知道是你,才懶得跟你套近乎,省得晦氣。”
“哈哈,牛兄過講了,我沒你說的這么偉大。”天知道龍文牧臉皮怎么就生得此般厚實,硬是挺著張笑臉湊上去,“我跟牛兄你比不得,你在白霜城可是號稱‘牛屠夫’的人物,路邊孩童歌謠里不都有么,‘寧遇閻羅王,莫遇牛家郎’,你在我們那條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姓牛的屠夫臉都快扭曲了,大家都是白霜城來的人,知根知底,就更沒什么好臉色。
“少廢話,找俺啥事?”
“牛兄在白霜城對我照顧有加,我還去你家鋪子里買過肉呢。你是怎么得罪城主了,被他給指派來了這兒?你那牛脾氣,該收斂收斂了。”
“要你管?”牛屠夫眉頭不停的跳,胸前的肌肉也一跳一跳的。有種話不投機半句多,再多嘴就抽他丫的感覺。
“沒事,沒事,其實也沒什么大事。”龍文牧笑嘻嘻的,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便是之前給過夜闌的那一瓶,“來來來,牛兄與我都是難兄難弟,大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送你個寶貝。”
牛屠夫往他手上一瞧,冷冷撇嘴:“寶貝?你有個屁的寶貝。二十銅幣的肉,你向來只肯出五銅,你這種吝嗇的人,有寶貝你舍得拿出來嗎?昂?你舍得嗎?少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俺不承你這個情。”
“白送。”龍文牧眼睛瞇著,一副慘兮兮的樣子,“我說真的,不騙人。真是寶貝,身上擦點兒,保證蚊蟲不侵,妖獸不近,小弟何時騙過你。”
牛屠夫把兩條水桶粗的臂膀往懷里一抱,腦袋往旁邊撇著,除了對龍文牧哼了一聲外,再不想理他。
蚊蟲不侵也就罷了,還妖獸不近?胡吹大氣也沒有這么不靠譜的。
要他信龍文牧這話,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牛屠夫不為所動,龍文牧卻諂媚一笑道:“牛兄你長得這般英俊神武,就是害羞了點……來來來,小弟來幫你。”
一邊說著還一邊往手心里倒了點粉末出來。
“你作甚?”牛屠夫一驚,正打算出聲呵斥,眼看著龍文牧便將手伸了過來。
牛屠夫平日里屠宰牲畜為生,論力氣,論反應,那都要高人一等。尋常人在他面前,哪有機可趁。
然而他那格擋的手才伸到一半,只覺得眼前一花,左右兩個臉頰頓時感覺被各抹了一把,接著便有一股刺鼻的氣味涌進鼻腔里。
龍文牧出手,他竟是完全沒有看清。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被抹了東西。
他……動作怎么這么快?
龍文牧已經收好玉瓶去了,只留下牛屠夫在原地傻了半晌。
自那之后,隊伍一路朝著山上攀爬,轉眼就是半天的時間過去了。
好在有龍文牧等人開路,遇河搭橋,遇坑填土,這才能把十輛馬車給推到了半山腰處。
“休息!”隊伍中央,方奇一聲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