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扎巴居然醒了。
代善親自去了扎巴家里。
這件事,哈齊索和梅拔都把責任推在扎巴身上,但扎巴也確實有錯,因為強攻徐大堡,是他的命令,皇太極知道后,是要斬扎巴的。
皇太極要斬他,代善力保,必竟是自己小舅子。
因為要準備攻伐明國,皇太極也不想節外生枝,搞的內部不和,最終是把扎巴降回白甲兵。
扎巴聽了又氣又怒:“我中箭之后,亦是讓梅拔他們再攻的。”
代善白了他一眼,但他姐姐就在身邊,只好安慰他:“咱們正紅旗,才二十五個牛錄。”
“你,太沖動了。”
扎巴一愣,頓時就知道了代善的心意。
他心中不由悲憤,咱們大金八旗,如果個個都想著保存實力,如何攻滅大明?
他實在不甘心,終于還是道:“額附。”
他平時都不敢叫額附,這會叫姐夫,已然明顯,要說十分重要的事。
代善一臉正色看著他。
扎巴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跪下,語重心長的道:“我一生與明軍征戰,所見明軍守將,唯丁毅與眾不同。”
“此人不除,將來必是我大金心腹大患。”
“我求帶兵,再攻徐大堡。”扎巴說的咬牙切齒。
代善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咱大金的心腹大患幾時輪到一個明軍小小防守官?
這扎巴還是不行,才打一個敗仗,就受不了了。
“我明白了,你好好養傷,我自有主張。”代善隨便應付了下,帶著扎巴姐姐便離去。
扎巴看著他應付的表情,知道怕是自己的話完全沒起效果。
他失望的坐在床頭,臉色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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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二日,袁崇煥由寧遠出海,走的時候,還帶上了尚方寶劍,并上報皇帝,崇禎的批復很平淡:“知道了。”
或許他當時真沒想到袁崇煥會干點啥。
五月十二日下午,丁毅的船也到了旅順。
眼下遼東的情況挺不樂觀,后金占據遼東大部,明軍只占了沿海的幾座城堡和島嶼。
而旅順南接登萊海防,西衛京津門戶,東聯外援朝鮮,北防南下的后金,對明朝,有著極其重要的戰略地位。
對后金來說,只要能攻占旅順,可以解除入關的后顧之憂,所以這是雙方勢在必爭的戰略要地。
從1621年到1625年間,后金兵三次攻擊旅順,前兩次無功而返,只到第三次(1625年),以精兵六千,猛攻旅順,終于大破明軍。
守將張盤及部下,全部被殺。
但當時毛文龍就在皮島,后金軍又無水軍,怕被毛攻其側背,掠走財物后,摧毀城垣而退。
經過這幾年明軍的建設,旅順又恢復了往日的元氣。
丁毅登陸的地方是雙島,距離旅順口陸路十八里,水路四十里。
駐守在這里的是旅順游擊毛永義。
這里的碼頭比較簡陋,最多只能同時接岸兩艘船。
丁毅的寧遠號先靠岸,遠遠就看到岸邊東倒西歪的站著很多明軍,還有部份明軍甚至坐在地上。
這些明軍衣衫襤褸,面容枯槁,看起來和難民似的。
看到有船進巷,好多明軍紛紛起身,眺望船上,指指點點。
宋飛等人這會都站在丁毅身后,大家看到這東江軍,再看看自己,不由大笑。
“俺們現在,才像是官軍吶。”宋飛得意笑道。
他們這次大敗后金軍,得到衣甲無數,幾乎每個人都最少分到一套棉甲,很多將領都拿到了鎖甲,甚至鐵甲。
丁毅手下的這些兵,現在是鳥槍換炮,加上打過血戰之后,精氣神也不一樣,穿上衣甲,渾然如精兵一般。
這下對比東江軍,丁毅這邊就像精銳官軍,東江軍就是難民似的。
丁毅沒理宋飛,因為他有點暈船,船上也有少量官兵暈船,必竟有人是第一次坐船。
換成是丁毅,手上有三只船的話,肯定會讓所有戰兵輪流出海,磨練一番。
他回過頭,緩緩道:“讓暈船的兄弟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