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不叫嚷,只跪拜,沈飛從后面看著它的背影,發現它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能夠讓捏自己像捏螞蟻那樣簡單的白猿如此緊張的人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卻聽無名不忍地道“我真的很好奇,有限的時間里,他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你拼死相護。”
“拼死”沈飛心里咯噔一下,“它不是你的手下嗎,為什么用到死這個字”
白猿頭埋的更深了一些,不敢抬頭看對方,它的身上散發出白色的熒光,光輝和沈飛的金光類似,看起來也屬于佛門的圣體。難怪可以憑借強悍肉身,碾壓自己。
如果白猿有汗腺的話,想必此刻已經汗如雨下。
肌肉的抽動出自于畏懼,源自內心的畏懼,他了解那個人的作風,明了這樣做承擔的風險,可還是義無反顧。
沈飛的眼圈濕潤了,除了邵白羽居然還有人對自己這般好,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
白猿啊,咱倆接觸的時間很短,我一直也是在利用你,討厭你,可你卻對我真情以待,沈某何德何能啊。
沈飛起不了身,因為被無形的氣機鎖住了,這種感覺類似于朝華峰君子氣,卻又比那霸道得多。
不會是掌教吧沈飛的心里生出這樣的想法,畢竟此時身在蜀山之上,除了掌教,實在想不出來有誰能夠這樣為所欲為,陰陽怪氣。
但聽無名說道“猿兒,這個人看到了我的樣貌,不能留的。”
聽無名這樣說,白猿心中一緊,顫顫巍巍地手掌觸地,叩拜下去。白猿不說話,因為無聲勝有聲。
“還真是執著呢,就像當年你拼死護我一樣。不過,居然把他放在和我相同的位置,不怕我生氣嗎。”
從后面看著白猿,沈飛明顯看到它劇烈地顫抖了一下,暗地里咬咬牙,一股不可思議的能量從體內涌出,將身上的壓力排擠開,站了起來,“承蒙關照,沈飛無以為報,猿兄快起來吧。”沈飛的手臂落在白猿的肩膀上,后者驚疑地望向他,鐵尾橫掃,抽他的膝蓋縫。這一甩尾,足以裂石,白猿抽他,是想他跪下,是為了他好,可惜沈飛不領情。挨了一下子后,不跪倒,反而用右手扣住白猿的鎖骨,“起來吧猿兄,不值得的。”
白猿憤怒,又抽了他一鞭,沈飛仍然不妥協,見拉不起他,就挺起胸膛走向無名“命在這里,拿去吧。”
一瞬間,海量的氣機從無名身上爆發出來,恍然成山岳之勢,沈飛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看起來是認命了,實則在暗地里召喚神卷氣吞山河。那件神器萬中無一,是扭轉形勢的唯一可能。
他頭頂的空間裂開了縫隙,像是雞蛋殼被敲碎了一角,接著,古樸的書卷從時空縫隙中鉆出,堅硬的卷面緩緩打開。無名心驚,并非驚訝于氣吞山河卷的開天辟地,另辟蹊徑,而是震驚于隱藏在其中的異棺,那副棺槨他再熟悉不過,躺在其中的人更是人間至親。
本該被妥善保管的東西,為何出現在氣吞山河卷中,出現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
無名真的很想抓來那個人問上一問,卻也知道自己現在絕不能露面,一揮手,將神卷強行合上,抓入掌心。
“這副棺槨,你從哪里得到的,快說。”見面以來,無名第二次動殺機,白猿和沈飛同時被一股無法抗衡的力量控制住。
沈飛怎么也想不到,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無名就能洞悉一切,知道在他面前任何隱瞞都是徒勞的,當下將南山晚月下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無名聽過后,隔著黑暗細細打量沈飛,如果沈飛沒有撒謊的話,那么黑衣人的身份他幾乎可以斷定,而這個人居然會將人生至親輸給一個孩子,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是絕對無法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