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舉動,讓掌教蹙眉,讓六峰高徒轉身,讓身后的人震驚,納蘭若雪感到了莫君如身體的顫抖,終于明白了出身自樊村的三名少年,他們之間的少年義氣,伸出手,輕輕撫著她,幫助她恢復平靜。
學堂里,哪個不是天資絕頂,有誰看不出掌教的用意,所有人都在看笑話,所有人都在等著沈飛出丑,等著出身貧賤的樊村少年出丑,這個時候,絕不能退,退了,便是一無所有。
聽到君如的鼓勵,沈飛并沒有轉身,凌厲的仙罡自身體之中涌出,讓人望塵莫及的赤色仙罡,在眾人眼中仿佛火焰那般燃燒。
他的身姿不可思議的向上拔,衣服在仙罡的作用下獵獵作響,青天碧水衣上浸染的墨汁竟然一點一點的揮發出去,衣身恢復原色。
眾人不可思議,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
掌教蹙緊了眉,自從沈飛和邵白羽登山以后,他已記不清這是自己多少次蹙眉了,本該平靜如止水的心境一次次的生出波瀾,他終于意識到自己這樣恭然地貶低他們,在學生之間起到了非常不好的影響。
但,即便如此,沈飛這根刺他也必須要拔除。這是他要維護的道,沒人能夠阻止。
于是,掌教的身上也騰起了仙罡,非赤非橙,非彩虹七色中的任意一色,而是混合唯一的純凈的白色,大道至白,這是他修的道,而道已融入到他身體里的每一個部分。
玄光泛起,以掌教坐著的地方為中心,純白一色的八卦緩緩旋轉成型,給眾人帶來了無邊的壓力。
“這是怎么了。”六峰峰主翹首以盼,怎么主峰又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究竟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引怒掌教,有誰能讓一個進入上善若水之境的男人無法平靜。
蜀山之虎云烈,醉醺醺地躺在靠窗的草鋪上,翹著二郎腿,黃茜茜的酒葫蘆沒緊蓋,扔在一邊,酒水甘泉一般小股的溢出,他又開始喝酒了,比以前喝得更洶,每日必須喝到醉倒為止,他朦朦朧朧地將眼睛睜開一道縫,看日出東方,一道白氣連天接地,看白氣之中小不可見的微弱赤紅,他無比困難地爬起,爬到床邊,雙眼穿透百里距離,穿透密云厚霧,穿透高屋建瓴,看清了那里發生的一切。
在看到沈飛以弱冠之軀和與天等高的男人倔強對峙的時候,混沌的雙目反射出光芒,越來越亮。
“出題吧。”玄青殿內,笑里藏刀,少年與老人正面對抗,未撕破臉皮,卻比撕破臉面更加兇猛。
嘲笑的聲音全部止歇,取而代之的是屏息以待。
沒人想到,一次單方面的刁難會演變成這樣,隱然有著師徒對決之勢,能夠與掌教的氣勢分庭抗禮,這份勇氣和執著確實令人敬佩。
實際上,直到現在學生們也不清楚掌教到底為什么一直刁難沈飛,不可能單單與通天路前的下馬威有關系,因為同為當事者的邵白羽,就沒有被這番針對。
肯定是有著其他的原因,但這個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學生們對此有著種種猜測,多不靠譜,也站不住腳。
“出題吧。”沈飛強而有力地說。
“你應該知道我要考什么。”掌教瞇著眼,雙瞳之中透出寒光,敢當眾如此,對自己的不尊敬已經昭然若揭,他不能放任這種情形持續下去,必須予以嚴厲打壓,不管錯在誰的身上,不允許就是不允許。
“是啊,除了這一式劍法,也沒學過其他本領了。”沈飛諷刺地挖苦,諷刺對方,挖苦自己。素手虛握,片片花朵從殿外飄來,凝成長劍朝花夕拾劍。
又見此長劍,眾人不禁嬉笑,畢竟之前兩次出手實在太過失敗。
沈飛不以為意,一手持劍,一手背負,盎然而立,青藍相間的長衣翻舞,像是飄揚的旗幟。
掌教沉吟片刻,施展隔空取物之法,將已經潑干的,之前沈飛桌子上的硯臺取了過來,并操控著漂浮在半空中,就以此硯為參照吧,你將它斬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