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附和,蟬王的鳴叫被百轉千回的笛音掩蓋下去,金蟬翠的臉上現出憤怒的表情“如果我沒記錯,咱們比的是誰召喚來的蟬更多吧。”
因為嘴被笛子堵住,鐘離睿無法出聲回答,但身邊的笛音卻忽然急轉直下,呈現出撕裂的狀態。趴在地上的蟬不止翅膀張不開了,身體也搖晃起來,像是在發抖。凸出的眼睛委屈的看著蟬王,無可奈何地向著鐘離睿靠攏,聚集在他的腳下,幾千只蟬聚集得高度像山一樣,惡心得眾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笛音在那個瞬間達到最大,堆積如山的蟬一哄而散,像是鳥籠終于打開了口子,它們掙脫了束縛,四散奔逃而去了。
蜀山道法講究順勢而為,似鐘離睿這般禁錮蟬兒的做法,明顯與之相背離,但眾人都不關心這些,對鐘離睿的敬佩又加深了一分。金蟬翠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輸給對方,顯得失魂落魄,被鐘離睿鼓勵地拍拍頭“僥幸取勝,你做的已經很好。”
金蟬翠目光呆滯,沒有回答,這次的失敗給了他不小的打擊。
鐘離睿穿過人群,從鳩山鳴身邊經過而不駐足,后者看他對自己視若不見,冷笑道“鐘離師兄,許久不見,已經把鳩某忘了嗎”
鐘離睿冷笑兩聲,沒有停步,徑直走向了冷宮月。
他這一舉動,在其他人和鳩山鳴看來,有著完全不相同的意味。
在眾人眼中,感覺鐘離睿是和鳩山鳴有過節,故意冷淡他,排斥他;在鳩山鳴眼里,這卻是赤裸裸地警告,警告他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都已經在自己的掌握之下。
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有鐘離睿自己知道。
他一步步地走到了冷宮月的近前,短短的腿,在眾人眼中卻邁出了沉穩有力的步伐。冷宮月坐在距離沈飛吃飯的桌子最遠的地方上,目的就是想尋個清凈地方避開那三人間剪不清理還亂的關系。卻也因此成為了鐘離睿最后找到的目標。
他站在冷宮月的近前,露出紳士般的微笑“在下鐘離睿。”
“冷宮月。”后者簡單的回答,她也未與鐘離睿見過面,不像納蘭若雪一口一個鐘離哥哥地喊著。
“可否借寶劍一看。”鐘離睿笑著做出請求,被冷宮月堅硬的拒絕,“不好意思,雪塵劍不能與我分開。”
“呵呵。”鐘離睿不放棄,“如果我說,將雪塵劍借我一看就告訴你它的來歷,也不愿意嗎”
“雪塵劍的來歷”在納蘭明珠發現冷宮月以前,她和神劍一直被冰封在殘破的神殿中,并不知曉以前的事情,之后來到蜀山,學習仙法,閱遍古籍也沒能發現有關此劍的只言片語,而今,鐘離睿居然說自己知道它的來歷。
冷宮月猶豫了,她一直都在追尋雪塵的來歷,因為追尋到雪塵的來歷,或許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自己的來歷。沒有人是無緣無故出現在世界上的,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自己的身世為何。
鐘離睿仿佛看穿了這一切,所以拋出這個誘餌,等待冷宮月的回答“我只需看一眼,又不會對雪塵劍造成傷害,有什么好擔心的。”鐘離睿調皮地說。
如果現在只有她和鐘離睿兩個人,冷宮月此時可能已經接受了對方的條件,但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她不能將自己的軟弱與妥協表現出來。想通了這一點,本來松動的面孔瞬間蓋上了一層寒霜,冷宮月堅硬如鐵地說道“不好意思,雪塵劍不能離開我左右。”
鐘離睿并未因她拒絕而生氣,聳聳肩,“那真是可惜了。”
他轉過身子,走到食堂敞開的大門前,站在門檻上緩緩抬起雙手,之前摔碎的碗、桌子在奇異力量的承托下回到原位,恢復成完好無損的樣子。
他向大家鞠躬,朗聲說道“大家好,我是鐘離睿,是當今蜀山掌教的首徒,以后在座的都是同門,互相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