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月仍舊單手握住劍柄,保持拔劍的姿勢站立在原地,這幾個小家伙還不能被她看在眼里,她在等著沈飛的回答。有尚未進入玄青殿教室的學生們,注意到了此間的異狀,定睛望來,立在旁邊看個熱鬧,卻鮮少有議論者,畢竟沈飛身份尊貴現在也不好得罪,說錯話,以后的日子說不定會很難熬。
“我在等著你的回答。”冷宮月的面色越來越沉,也越來越迷人,輕靈的冰晶飛舞在身邊,反射出太陽的光芒,襯托得她無比耀眼。沈飛現在見慣了這種層級的對手,雖然仍舊打不過,但心里的畏懼已然克服了,不會手忙腳亂。
他注意到身邊的看客,想了想,抬起頭道“師姐,這里人多,借一步說話可好”
冷宮月微微蹙眉,看看人群,沉思片刻,堅硬地吐出一個字“好。”
“嘩。”風雪飄散,遮蔽了眾人的視界,等視線回歸,面前的兩人和七只小獸卻已經不在了。
沈飛和冷宮月出現在不遠處的森林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沈飛一臉苦色,為難地說道“師姐,您也知道,若雪姑娘對我有些誤會。”
冷宮月面色一變,隱約猜到了什么“然后呢。”
“哎,怎么說呢,我想若雪姑娘對我是誤會了。”雖然納蘭若雪不在乎,但身為女子,在蜀山這樣傳統的地方,名節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十分重要的。沈飛不得不為她著想,不能把話說的太透,但冷宮月何等聰明,已然明白了。
遂問道“你正式拒絕了她”
“我和白羽聊天,碰巧被她聽到,所以”
“你們這些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雪塵劍驀然出鞘,冰冷的劍身掃過樹林,將方圓十丈的樹木冰凍住,將方圓五丈的樹木從中切斷,沈飛身邊的土地上現出了劍刃切割留下的傷痕,他閉著眼,一副甘愿受罰的樣子。然而身前的冷意卻已經消失了。
如果此時從遠處觀瞧的話,會看到密林被整齊的從中切割,樹干被冰霜凍結了,橫七豎八地躺倒下,一襲青衣孤零零的站在因為林木倒塌,而傾斜下來的刺目日光下,面上的表情無奈而又苦澀。
“在冷宮月心里的印象算是徹底變壞了。”沈飛睜開眼睛,細嗅空間中遺留的余香,“還是云師叔說的對,男女之情是世上最難咽的苦酒,沾不得的,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看看太陽的方向,上課的時間快要到了,沈飛“蹭”地竄起,兩個起落回到院子,順著后走廊,來到玄青殿上。人聲鼎沸,學生們成群地組成小圈子聊天,看起來與往日沒什么區別,卻似乎又區別很大,因為今天中正方圓的“中正”位被特意地留了出來,留給沈飛和邵白羽的。
蜀山的等級制度表現在很多的方面,最直觀的,就是坐次,不同的坐次,代表了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地位。因為正式拜入掌教門下,而鐘離師兄已死,所以,沈飛和邵白羽有資格坐在學生們當中的正位上。這種感覺就像是領著一群人開會,坐在最中間的那一個,永遠是官位最大的。
但沈飛看著那個位子,卻忽然猶豫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在這個特殊的時間點上必須更加謙虛和謹慎,謙謙有禮地面對人和事。因此,在猶豫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以后,沈飛步入玄青殿,坐回自己原來的位子。
“沈師弟,這是你的位子,快過來啊。”楚方志得意滿,坐在中間偏右的位子上,向著沈飛招手。后者推辭道“沈飛謝過楚師兄的好意,但那個位子是留給鐘離師兄的。”
楚方被說的一愣,臉上笑意更重,“師弟有心啦。”他沒再央求,因為鐘離在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道永遠繞不過去的坎。正要轉身,聽沈飛道“楚師兄,師弟有一事相求。”
楚方笑道“師弟不必客氣,有什么需要楚某幫忙的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