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戰的眾人忽然覺得有些憐憫他,感覺這個人的身上沒來由的透露出哀傷,極致瘋狂下掩飾不了的哀傷。
但見炎天傾張開雙臂仰天長嘯,嘴里吐出的血水和眼睛里泣出的血淚將木質頭盔灼燒得千瘡百孔,出人意料的是,哪怕頭盔快要融化殆盡了,他的臉上也始終被一層霧氣遮掩著,朦朦朧朧的,只能看到炯炯有神的眼睛和瘋狂至極如同蜥蜴一般四處亂舔的口舌。
“轟隆。”炎天傾身體爆炸開,觸目驚心的傷口出現在體表上,蓬出的鮮血沾染得到處都是,其中的一部分噴射到最近處學生的臉和衣服上,讓后者嘔吐起來。邵白羽木然低下頭,看著被染紅的衣衫和墻壁上粘稠的血漿,感到疑惑。重新抬起頭來,眼見炎天傾的整個身子從內而外爆碎的不成樣子,但是黑暗的魔劍仍懸浮在遠處,心生警覺,大喊道“金師兄小心,他還沒死。”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此刻的猜想,一道黑影自魔劍中掠出,徑直撲向蟬王。
黑影全身籠罩在黑色的袍子里,頭戴木盔,全身上下唯一袒露在外面的,是一雙被剝了皮的恐怖無比的手。不等蟬鳴再度響起,這道黑影一股腦地沖入戰陣腹地,抱住蟬王,兩手卡住蟬王的翅膀,張開嘴巴瘋狂地噬咬過去。
“這是炎天傾”本來就惡心到不行的眾人,乍見一個人形的怪物抱住蟬王瘋狂噬咬,血液噴濺,更是胃部翻涌,再也承受不住,惡心地狂吐起來。
隨著蟬王被攻擊,金蟬翠全身上下跟著淌出血來,群蟬轟鳴,瘋狂攻擊黑影卻無法讓他停手,直到掌教出手,用蓋世威壓震懾住炎天傾,云師叔使用三尺洛水包裹了受傷嚴重的金蟬翠和光蟬,才總算將場面穩定下來。
被威壓震懾,動彈不得的黑影瘋狂的目光逐漸歸于平靜,他頭戴木盔,身穿黑袍,身高八尺,除了一雙被剝了皮的手,與慘死的那個“炎天傾”簡直沒什么區別。
“呵呵,登山求劍乃是生死之爭,你們這般出手介入,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嗎”連聲音也是如出一轍。
掌教沒有搭理他的質問,反問道“這才是你的真身”
“死的那個是血肉傀儡。我早猜到蜀山之上一定隱藏著自己不了解的秘密,所以用一個血肉傀儡代替本體上山應戰。”真正的炎天傾冷笑。
眾皆嘩然,之前連續戰敗了雷縱橫、楚方、尹朝華的人居然只是個傀儡,現在站在面前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冥王宗少主炎天傾,那他的真實力量到底有多么的可怕啊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邵白羽清楚地記得,當年屠戮樊村的時候,炎天傾的手和剛剛那個人如出一轍,光滑細膩精心保護,原來也只是個傀儡而已。
云師叔更是惱怒,想到當年自己只是打敗了一個傀儡,簡直窩火。
掌教不動聲色地道“將本體藏在劍中,操控血肉傀儡進行作戰,你的手段很像是拜鬼宗的功法呢。”
炎天傾不屑道“有什么稀奇,我早已將圣教各宗法術融會貫通。破了一具肉身,再造便好。倒是你們,身為名門正派,卻不按規矩做事,端地沒羞。”
“蟬翠已經失去了意識,算是輸了,我們作為裁判阻止比賽,并沒有錯,你說呢。”
“狡辯。”
“你身在蜀山,就要按照山上的規矩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