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傾越是看不起他,越能激起他骨子里的兇性,忍著疼痛回身出劍,使出了半式有去無還,雖然威力小了很多,但是這樣近的距離下還是不能小視。
炎天傾前一刻還在嘲笑他,下一刻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威脅,黑劍一掃,又將沈飛的劍鋒擋了出去,就在他準備以同樣的方式趁勢追擊的時候,沈飛的第三劍已到,一劍快似一劍,炎天傾在接第三劍的時候,已經無法因勢利導,將沈飛的劍刃順利架擋開來了。
黑劍一橫,與朝花夕拾劍兇猛碰撞。
“噇啷啷。”無比呱噪的聲音,兩道人影隨著仙劍的交錯而匯聚在一處,凜冽的目光緊盯著對方,濃厚的殺意在其中碰撞。
“擦。”兩人同時抬臂,仙劍碰撞推著他們向后退,沈飛退了三步,炎天傾退了兩步。沒有馬上進擊,沈飛又一次按捺下來,單手從上往下摁壓,澎湃的力量在手間涌動。
“呼。”感覺力量收攏得差不多了,接著深深吸氣,右手和左腿同時上揚,一式金雞獨立悍然而出,劍鋒直指蒼穹。這一式,形、神、韻具在,身邊微風仿佛在這一劍引向空中的時候猛烈刮拂了一瞬,河岸柳樹傾擺如濤,水面波紋陣陣,卻不是像四周蕩漾,而是從沈飛站立的地方,往炎天傾所在的方向波動。
“金雞獨立。”炎天傾收起小視之心,“原來他會的不止一招。”
向后跳開一步,準備就此拉開距離,沒想到沈飛手中的長劍后發先至,筆直刺來。
快、準、狠,刺自己的心臟,炎天傾從其中感受到了威脅,因此露出興奮的神色,“不錯、不錯、不錯,三天前掌教判你輸的時候,我就覺得是件憾事,我倆當時便應該痛快交手。”長劍與他擦身而過,炎天傾的右肩之上爆出一道血線,而沈飛的左臂也耷拉下來,再不能動,流出的血被圍繞著他的腐蝕性仙罡蒸發走了,否則看手臂垂下的樣子,應該是非常嚴重的傷勢。
“來吧,互相傷害。”炎天傾狂性一起,不死不休。行動的速度何止快了一倍,轉瞬之間逼近了沈飛,黑劍筆直刺出,他竟也學著沈飛的樣子,出劍兩傷,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瘋子,絕對的瘋子,炎天傾仿佛完全不將性命看在眼里,狂性一起,無可阻擋,比暴走的沈飛還要瘋狂百倍。
看了炎天傾這么多場戰斗,沈飛深深知道,與自己交手的這個人看起來狂態十足,實際上深謀遠慮,所思深遠,他有著同齡人沒有的冷靜態度,以及對生命的絕對漠視。無論是對他人的生命,還是對自己的生命,他都完全不放在心上。
看著炎天傾沖來,沈飛反倒站定了,又一次深深吸氣,兩腿前后劈開,雖然左手已經失去知覺,但是他的身上凝聚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有去無還便是需要這樣的氣勢。
手臂斷了又能如何,取你首級一只手足以。
一雙虎目瞇起,沈飛望著沖來的炎天傾,劍鋒指地,朝花夕拾劍華麗的表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長約三尺三寸的鋒利劍刃,劍刃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上面印刻著書生醉酒舞劍的圖紋,劍柄為黑棕色,長約兩寸,木頭材質,尖端與一塊祥云型青銅相連,青銅的后面連著劍穗,漂亮的黃顏色劍穗。
單手持劍,凜冽的劍意在身邊鼓蕩,劍意如氣流那般縱橫捭擱,將炎天傾的木盔和身上的黑袍切割出無數細小的缺口。眼看黑劍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刷”沈飛動了,行動快的不可思議,快的肉眼難見,仿佛驀然刺出的一道流光,仿佛劃過天空的一顆流星,仿佛心中的一個閃念,
百戰之劍,無所不破,又是擦身而過,炎天傾左臂斷,沈飛右肩膀上被捅出一個血洞。
落腳之后,黑劍中躍出一個黑影,是那一日曾經見過的血肉傀儡,看那身上千瘡百孔的樣子,應該是在三日前被炎天傾吸收過一次,他一手摁在血肉傀儡的肩膀上,身上的傷勢快速彌合。
“沒有用的沈飛,我黑劍中的血肉傀儡總共有三個,在玄青殿上被冷宮月干掉了一個,這兩日自行療傷用壞了一個,還剩下一個,以你現在的狀態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放棄吧,你掉頭逃跑,我不會追擊。”炎天傾的體力快速恢復,耷拉下來的左手很快就又能動了。而這個時候,沈飛像是想通了什么,身上赤色的仙罡逐漸冷卻,收回到身體里,一雙赤瞳也轉化成了黑色,身體被侵蝕得不成樣子,傷口大大小小清晰可見。
炎天傾看他如此,笑道“想通了嗎,現在就走,我不會攔你。”
“恩,是想通了。”沒想到沈飛又一次舉劍,耷拉的左臂在童子金身的作用下努力彌合,“有去無還是一道劍意,需要的是魄力和千錘百煉,威力全在劍上,籠罩在身上的腐蝕性仙罡沒有什么鳥用,干嘛非要讓它傷害自己呢,我就這樣和你打,決勝負吧。”